听见这句话,约翰神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紧接着,五寸厚的巨大木门轰然倒下,约翰神父眼明手快,脚尖移动,整个儿跳了回去!
夜色中,火光下,大门前站立着一位高高瘦瘦的青年。
约翰神父大怒:“你是谁?!敢闯华生堂我可要报警!”
“报警?呵呵……哈哈哈!你竟然说要报警?!”
来人上前一步,伸出右手一根指头,往约翰神父身上一戳。
相距超过一丈,约翰神父却觉着肚子上一阵剧痛,再看,只见圣袍被灼烧出一个大洞,肚子上血肉模糊一片!
看似血肉模糊,约翰神父却在刺痛中觉察到有古怪,这并非是随意出手,而是……是故意划开某个部位的衣服!
约翰神父再看,不由得吓的魂不附体!
自己裸露出来的身体部分,上面赫然烙印着沙门教的纹身符号!
他不由得害怕起来:“你……你到底是谁?!”
“呵呵,现在是我发问的时间,而不是你!”
“你敢乱来?!我告诉你,我可是外国人,动了我你可没好果子吃!”
“是吗?”
话音未落,来人手指又是一动!
便听得空气中发出一阵噗哧声,约翰神父顿时觉得自己的半张脸犹如火烧一般,对着窗户倒影一看,耳朵不见了!
一股骇人的凉气窜上了约翰神父的心尖儿。
他也顾不得什么神父的威严了,连滚带爬地奔回圣台上,大喝一声:“我不管你是谁,你再敢上前一步,我让你不得好死!”
来人无惧无畏,反倒一脸平淡:“哦?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约翰神父一咬牙,往圣台下方摸去。
那里有一个特殊的按钮,一按以后就能对整个屠家村进行广播。
是的,整个屠家村超过一千户人家统统都是华生堂的信徒,他们对约翰神父奉若神明,达到了癫狂的程度!
“信徒们!有人胆敢攻击我们伟大的神!大家快来华生堂!快来啊!!!”
这一喊不要紧,教堂外响起一声沙哑的老嗓门:
“册那!吾老早就晓得各小赤佬伐是好么事,假姿假眼在外头押了半日天,原来是只坏料!”(妈的,我早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好人,偷偷摸摸在外头藏了半天,原来是坏家伙!)
冲进来的是一个干干巴巴的瘦老头子,他穿一件背心,短裤也没完全拉上,急急忙忙抄着一根笤帚就闯入教堂。
这老头就住在教堂半条马路对面,是个十足的狂热信徒。
来人没动,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只是微微抬起胳膊——约翰神父便见到倒霉的老头儿在距离对方一丈之外,好似撞上了什么无形的屏障,整个人被弹飞了出去!
老头儿哇呀一声摔倒十几步之外,再也动弹不得,可他嘴里还在叽里呱啦的骂人,却是出气比进气多了。
约翰神父的腿一软,他明白,光是方才对方随便展露的实力,就足以证明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他有些害怕了:“你到底是谁?!你真的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来人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能放你一条生路。”
“哼……杀……不杀我无所谓,你想问什么?”
“你曾让一个姑娘去取某人精种,这背后有什么阴谋?是受人指使的话,就给我一个名字,如果你就是主谋……那今天得原原本本给我说清楚!”
约翰神父倒吸了一口凉气,再一次上下打量对方。
高高瘦瘦的个子,白皙的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肤色,但那双黑色的瞳孔中,却散发出冰冷绝情的杀气。
“难道你是……夜……”
他的话没说完,从教堂门外,从四面八方,喊杀声聚涌了过来:
“是阿里得来个**样子到格里捣乱?”(是哪里来的混蛋在这里撒野?)
“约翰爷叔!阿拉来了,覅慌!迭种小册老要好好收收伊骨头!”(约翰神父,我们来了,别怕!这种家伙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册那,到底是啥宁啊?困扁伊头了!古来作西啊?”(妈的,到底是谁啊?吃饱了撑的来送死?)
人潮攘攘,足有数百口,将小小教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时,有人发现了躺倒在地,不醒人事的背心老头。
“王家阿伯,侬哪能了?啥宁拿侬打成格能样子?”(王伯伯,你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
“伐得了了,敢欺负到阿拉村里厢来了!”(翻了天了,敢欺负到咱们村来了!)
“要西快了,连老头子都敢打!搓那妈,抽伊则逼样子!”(天啊,连老人都打,他妈的弄死这狗日的!)
人群情绪激昂,立刻失控,有几十号精壮青年更是抄起棍棒铁铲,一路冲进教堂。
为首的一名壮汉上身赤裸,露出一身油光光的锅包肉,手持一把数斤重担碎骨刀,狠狠一指:
“就是格逼样子,覅放伊跑!”(就是这家伙,别让他跑!)
夜十三的确迟疑了,虽说对方不是手无寸铁之人,但却是真正的底层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