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半人之间流传的‘许愿之人’的传说，我也想见证一下。”
“你不怕得罪长老们吗？”
“有我九鬼之时，这些长老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更何况，在杀你那瞬间老夫犹豫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么杀了你太可惜了。”
“你不怕我走漏风声么？”
“呵呵，你现在可是回光返照，能不能活上一炷香都很难说了。”
雪灵沉默了，她虽然见到了燕返统领，可郁让这幅样子，恐怕是无法继续掌控整个组织了。
更令她难过的，是再也见不到夜十三。
心中满是遗憾和失落，雪灵强打精神，当着郁让和一杀的面，将自己所要传达之事完整地叙述了一遍，随后长叹一声，不说话了。
一杀见雪香已经认同了她的命运，又道：
“北雪双娇，你有何遗愿？老夫能帮你完成。”
“我有一位胞妹，名唤雪香，若是一杀先生您见了，还请手下留情。”
“胞妹？你们乃是一胎之资，你有如此天赋，想必她也不会弱到哪去，或许我能收她为徒，传授绝世之术！”
“如此甚好，雪灵死而无憾了。”
“黄泉再会。”
一杀说完这句，神情凝重，垂手矗立，就见雪灵的脑袋慢慢歪向一边，一头霜发也垂荡下来，室内弥漫起一阵莫名哀伤。
在雪灵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床榻上的郁让睁开眼，发出一声长叹：
“故巢复得，旧燕不归……一杀老哥，我郁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也是该放手了……”
一杀沉默不语。
接着,雪灵的意识离她越来越远，渐渐陷入无尽黑暗之中。
雪香从噩梦中惊醒。
隔着舷窗，黑夜笼罩，寒风呼啸，唯有飞艇外部的几盏标位灯一闪一闪。
雪香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怪梦。
她梦见在一处冰窟内，姐姐雪灵浑身是血，奄奄一息，而自己却怎么跑都无法接近一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姐姐被冰雪掩埋。
情到伤心之处，雪香从床上一翻身坐了起来，一抹脸，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泪痕满面。
休息舱内狭小，她这一动，从一旁铺上传来若离的低音：
“雪香，怎么了？”
“没……没……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该我轮班了吧，我我我去替龙仙大人……”
雪香推开舱门钻了出去，恰好同外面的游龙儿撞了个满杯。
“若离！雪香！都起来，黑山到了！快来看！”
游龙儿那么一嗓子，刚刚睡下不久的若离也睡意全无，三女立刻赶到舰桥之上。
只见纷飞的大雪之下，黑山已然面目全非！
尤其是从高空俯瞰，众人能很直观地发现黑山的地貌变了。
黑山大战时被掏空的妖窟，以及那两道天险似的V型峡谷自不用去说，原本在大战中被无数次冲击波扫荡成平原的大地上，如今沟壑纵横，到处耸立着大大小小的白色山包。
偶尔有几只妖兽飞快地窜过雪地，留下一排浅浅的痕迹，除此之外黑山上下除了风声便是寂静如死。
众人觉得奇怪，距离黑山大战最多过去了十余天，此地怎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首先，这些被白色积雪覆盖的山包密密麻麻，几乎遍布黑山四周，从高空遥望就好似一个个脓包一般，看得人恶心难受。
其次，这才十余天的时间，原本的大战痕迹除了天坑和两道峡谷之外，其他的已经被完全覆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怪事，才出现这些山包的？
要知道，此地乃是永久冻土，就算靠人力挖，那么多山包也是个极其巨大的工程！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游龙儿一摆手：
“不管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下去瞧一瞧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若离点头称是：“龙仙所言极是，即便是个陷阱，我们也得按照计划下降，退一万步说，必须把燕云的尸身给取出来才行！……雪香姑娘，你还记得埋藏的位置吗？”
“奴家绝不会忘记，更何况我还有空瞳的本领，哪怕深陷地下数丈也能找出来！”
雪灵说罢，几步站到操纵台前，等待着指示。
游龙儿满不在乎地笑道：“别怕别怕，吞天完蛋了，有我在保管你们没事！”
若离点点头，有龙仙这般战力的人在身边，的确没什么好怕的：“雪香，开始配合我进行降落操作！”
“是！”
天隼开始下降时，大风渐停，只剩下漫天雪花缓缓飘落。
黑山白雪之地逐渐在众人面前放大，地面上依旧有零散妖兽，一见到天空中有一个散发着几道奇怪光柱的庞然大物降落，立刻飞似地逃开了。
当然，更多的潜伏在黑暗中的妖兽原本还想上去一探究竟，可随着天隼的舷舱打开，很快它们就都闻到了一股熟悉的，令人心惊胆战的味道。
这股可怕的气味四散传播，但凡在妖窟内生活过的妖兽们，至死也不会忘记。
龙蜜的气味！
龙仙！龙仙回来了！
这消息在妖兽群中传播的速度不亚于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