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钟爷爷有些不懂，狐疑看着我。
我点头，认真道，“当然是真的。”
见我这么说，他才微微松了口气，放心道，“那就好，这孩子可怜，我要不是年纪大了，又没个正经的住所和收入，不然我就认下他，领着他做我的孙子，让他跟着我这老头子过了。”
知道钟爷爷的出发点是好的，我朝着他笑笑，同他说了狗娃这个年纪过不了多久得上学，接受教育了，他这样的孩子，终归是不能随便在外流浪的。
虽然不知他是为什么流浪，但终归年纪太小，如今既然没有家人亲人，理应去福利院里。
听了我的话，钟爷爷稍稍松了口气，倒也不再纠结狗娃之后的去处。
和他道别后，天色已经不早了，原是要去找田蓁的，但想着太晚，索性我便打算明日去找她，今日早些回别墅休息去。
清水居。
因唐州母子的再次回来，难得平静的别墅里又嘈杂了起来。
还没进去，我便在外面听到李淑兰对蓝欣颐指气使的声音，不过倒是没有听到唐州的声音，想来，他刚出来，没了工作和前程，眼下怕是正四处找出路呢。
不想进去参合，我索性准备找个地方做回，六月的天，傍晚在外吹吹风，算是难得的惬意。
“这几天在忙什么？”顾延川的声音响起得有些突兀。
我被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他，不由埋冤，“你怎么走路不带声，突然这样，容易吓到人的。”
他穿了身休闲服，看着是刚洗完澡出来，本就年轻俊朗的人，此时倒是越发的显得好看清爽了，看我被吓到，他浅笑，“抱歉。”
没和他计较，我走到院子外的花坛边，将落在石凳上的树叶扫去，坐了下去，看了他一眼道，“你侄子的事有着落了吗？”他这几日都在忙这事，一直没时间见面和他聊。
见我问起，他脸上的笑淡了几分，清隽的眉眼里多了几分阴霾，“那孩子，可能……”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看他骤然沉下的眸子和他眼里的沉重，我几乎立马就猜到了他的意思。
一时间有些担心的看向他，“怎么了？”
见我担心的盯着他看，他不自觉的错开目光，微微抽了口气道，“我查了福利院这几年被领养的孩子，大部分都是走的正常途径，也想办法弄了他们的dna，鉴定后发现我和他们都没有亲缘关系，所以我查了福利院这几年意外去世的孩子，发现有个时间点和周言一出生时间相近的男孩，在去年意外跑出福利院出了意外离世了。”
“离世？”我懵了那么一瞬间，随即不可置信道，“你是说，你姐的孩子很可能已经……”
他抿唇，眸色垂了下去，“嗯，根据目前我查到的，可能他大概率已经……”
后面那两个字太过残忍，他没说，我也不忍捅破。
我还是有些不相信，摇头道，“或许还有什么是我们忽略的，毕竟，五年来福利院里的孩子进进出出，你调查得时间紧，可能忽视了什么，而且你我都清楚，这家福利院本来就存在问题，可能有些信息被故意隐藏了，真正的周言一或许只是离开了福利院，或许……”
“程雅。”他打断我的话，黑眸看着我，薄唇轻抿，“该查的我都查了。”
看着他眸子里强压下的悲痛，我心口堵得慌，那是顾念心唯一的孩子，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倘若有一丝希望，他比任何人都想找到那孩子。
可如今，他强忍着所有情绪同我说那孩子或许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无法想象，他的内心有多疼。
“顾延川……”
“你想安慰我？”我的话被他突然打断，他扭头看向我，剑眉星目，薄唇轻抿，他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我，眸色中的晦暗，是我无法看懂的情绪。
下意识的我点头，随即，我便又摇头。
看我这般，他无奈一笑，“这是什么意思？不想安慰我？还是想安慰我？”
“你需要我安慰吗？”看着他，我不知怎么的开口来了那么一句。
他目光一顿，看着我，道，“需要。”
这么直白的聊天，一时，我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四目相对，他晦暗不明，片刻，他开口，“所以，你不打算给我一个拥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