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中的鲁军攻击了齐军,随后范氏和中行氏的军队被卷了进去,导致他们的头头脑脑陷入包围,不同势力归属的各军却是打了起来。
事态的发展让智瑶先是有点傻眼,随后陷入了狂喜。
话又说回来,鲁国跟齐国已经不对付了将近两百年的时间,双方大大小小的战争或摩擦打了至少千次,累积的仇恨多到东海都填不满。
这一次鲁国之所以会跟齐国结盟,纯粹是晋国未能保护好鲁国,他们的君臣迫于无奈才当了齐国的小弟。
子路有当过季孙氏家宰的履历,认识不少鲁国的贵族,战阵上找到了相熟的贵族与之交谈了一番,随后跟子路有过交流的鲁国贵族选择了攻击齐军。
那么,是子路让那些鲁国贵族那么干的吗?并不是的。他只是告知鲁国贵族实情,也就是鲁君宋遭到了智氏军队的包围,随时有被俘的危险,甚至可能死于乱军之中。
子路还说了一个大实话,智氏还有一个“师”以上的兵力正在赶来战场的途中,并且赵氏解决完追击的联军也会返身参战,认为联军没有获胜的可能性,能得到最好的结果就是撤出去一部分部队。
之前,也就是在“共”地的会猎中,智氏可是放了鲁国一马。这里有加分项。首先对齐军发起攻击的鲁国贵族,他们一方面是非常讨厌齐国,另一方面是希望用这种方法来换取智氏不俘虏自家的国君。
鲁国跟齐国的关系极差,其实跟晋国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哪去。
晋国是鲁国长达一百多年的老大哥,长期以来鲁国就是得到晋国的保护才能抗衡齐国,问题是鲁国历代君臣又很喜欢跟晋国在周礼上较劲一把,每每也喜欢对晋国的所作所为发出批判之声。
联军一定会败?那么晋国这一战,等于是范氏、中行氏和联军的主力必定会遭到重创,战争的态势必然出现扭转。
一旦联军再败,基本上各诸侯也就无力再集结起更多的大军,他们必然会从攻势姿态转为防御守势。
晋人的报复心很强,是远比想象中的更强。
曾经的秦国一再对晋国不宣而战,尤其是跟异族结盟入侵晋国的时期,大家都还在进行“君子之战”的。秦国与异族联军却是一再搞出屠杀黎庶的事情,结果让晋国发狠逮着秦国就是打,打得秦穆公创下的霸业付之流水,连带白翟都被晋国攻灭,搞到秦国龟缩西边一隅都不敢东出了。
当时的晋国在跟楚国进行争霸战,还能抽出手来料理秦国,无疑是证明了晋国的强大;楚国也是一边跟晋国争霸,另一边还要应付吴国,一度也将吴国打得到了亡国边缘。
要不怎么说春秋中叶时期的晋国和楚国是两大霸主,互相之间一再打生打死,还能分别镇压南北各列国长达百年以上的时间。
“鲁军投我?”智瑶见子路过来汇报,老实说有点傻眼。
说好的“君子之国”呢?鲁军怎么干得出这种背刺的事情呀!
不过,发生的事情对智瑶是好事,对晋国来说则可能是坏事。
原因是鲁国重新投靠晋国的话,晋国可能会无力保护鲁国免遭齐国的报复,一旦齐国全力报复鲁国,很可能让诸侯见识到晋国现阶段对外的软弱无能。
话又说回来,战场上的鲁军最多就六七千,他们能给联军带来的物理伤害有限,更多是给联军在心灵上造成重创。
鲁军反水之后,本来还能坚持一下的联军彻底乱掉,甚至有齐军与范氏、中行氏爆发冲突,范氏、中行氏也有跟鲁军发生交战的情况。
子路答道:“非也,鲁人深恨于齐,亦为国君得以脱险,不得不为。”
智瑶一时间没有搞懂鲁人的思维逻辑。
之前战场的局势就有够乱,现下变得更乱了。
“谨代寡君问候齐侯、鲁侯。”智瑶来到阵前,远远地对齐君杵臼和鲁君宋致意。
遭到围困的齐军杵臼、鲁君宋和士吉射,他们周边的军队数量不会超过一千,包围他们的却是有将近四千的晋军,仅以他们自身的情况而言,情势上显得极度恶劣。
田乞受命出来跟智瑶交涉,问道:“可是荀氏公孙当面?”
这称呼没有毛病。
智氏出自荀氏,史书上记载智跞、智申和智瑶都会用上“荀”这个前缀,哪怕是记载中行寅也会是用“荀寅”这个称呼的。
“尔等已无获胜可能,何不早降?”智瑶问道。
他没提鲁军阵前背刺的行为,一来是没有必要,再则有点担心齐君杵臼会当场把鲁君宋弄死。
而这时,远方传来了祈祷之声和鼓声,原来是智申带着后续部队到来,进行完战祷就要加入交战了。
更远的地方,赵氏跟追击自己的敌军,他们的交战已经进入到尾声。
联军得知己方主力遭到埋伏,尤其是也看到了连续有智氏的部队入场,哪还有心思继续追击赵氏残部,从追击的角色便为被追击的角色,赵鞅抓住机会打崩了联军。
田乞说道:“寡君岂有投降之理?”
智瑶知道这个很对。
齐国是大国,齐君杵臼再糊涂也不可能做第一个阵前投降被俘的国君。
智瑶说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