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不到一个时辰,董嘉芙起身告辞,陆司衡和如意送她出门。
目送马车远去,如意回过头来望着陆司衡,“我看公子跟董姑娘又和好如初了,公子就没想过再继续试试?错过这么好的姑娘,实在太可惜了。”
陆司衡从远处收回视线,眼神中隐隐透着丝丝孤寂。
“不可能了,若我再对她执着不放,恐怕连朋友也做不成了。现在这样挺好的,以朋友的身份在她身边,她也会自在许多。”说完转身往回走。
如意轻叹一声,她是过来人,最是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强求。只是公子和董姑娘两个人看起来明明那么般配,为何就是不能走到一起去呢?
董嘉芙坐着马车回到茶楼,正赶上董嘉林收拾完,两人便一同回家。
董嘉林一上车就忍不住问:“阿芙,陆大哥身边还有个姑姑?是什么人,怎么以前都没听你跟陆大哥提起过?”
他好奇半天了,那会儿当着陆大哥的面,二人看上去又着急走,他便忍着没问。
“如意姑姑是在陆大人小的时候,曾在他和他母亲身边伺候过的人,后来因为嫁人离开。年前的时候,她回到京城,与陆大人重逢,便留了下来。”
“如意姑姑遇人不淑,又没有子女,这些年吃了很多苦。陆大人将她留在宅子里照看,让她安享晚年。”
董嘉芙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真是个可怜人,”董嘉林听完对如意心生同情,“她能再遇上陆大哥,也算是苦尽甘来,没有后顾之忧了。”
董嘉芙点了点头,想起刚才在宅子里发生的事。若说如意找到了依靠,苦尽甘来,可她的到来,对于陆司衡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精神慰藉。
在如意面前,陆司衡可以不必克制对生母的思念之情,两个人相互温暖,成为彼此情绪上的宣泄口。
“对了阿芙,你跟如意姑姑很熟吗?还专程去看她。”董嘉林接着又问。
“算是吧,她刚到京城的时候身上受了些伤,我去为她擦过药。前天我生辰,她亲手做了香囊和帕子送我,我去就是为了向她道谢的。”董嘉芙解释道。
董嘉林了然,“那是该去。”
入夜,孟冬在院子里的树下来回踱步,手上还拿着一片不知何时从树上扯下来的树叶,随着她走动,手指捏着叶柄不停旋转着叶片。
季白从书房处过来看见了她,脚步一转朝她走了过去。
“大晚上的你在这转什么圈呢?”
季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孟冬猝不及防地吓得一哆嗦,回过身来“啪”地给了他一巴掌。
“你干嘛打我?”季白抽了一口凉气,揉搓着被打得发麻的胳膊,这丫头的手劲儿可真大。
“谁让你走路没声音,故意吓我,活该!”
被孟冬拿在手里玩了一晚上的树叶终于得以解脱,摇摇晃晃坠落在地。
季白委屈地喊冤,“谁说我走路没声音了?是你脑子里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东西,连我过来都听不见,还倒打一耙怪起我来了。”
孟冬被说得有些心虚,气势顿时小了一点,“那你也不用这么大声,我又没聋。”
“我声大?”季白指着自己的鼻子。
他哪里有大声?不仅没有,他还觉得比平常说话声小了呢。
“行了,一个大男人,打你那一下又不会把你怎样。”孟冬轻咳一声,眼睛望向头顶,今晚的星星可真多啊。
季白放下手不跟她计较,反过头来问道:“看你在这里转了好几圈了,有什么心事?”
孟冬收起下巴不答反问:“你怎么不在书房伺候世子?”
“世子有公务要忙,我在那里也没用,就想着去膳房给世子端碗参汤来。世子这几日都忙到半夜,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
“世子最近怎么这么忙?”
“还不是因为……”季白欲言又止。
孟冬急着追问:“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呀。”
“因为谁你还不知道?依我看世子是故意让自己这么忙的,忙起来就没空想其他的了。这样也好,比那日喝得酩酊大醉要强得多。”
“哎呀,是谁你说出来呀。”孟冬急得跺脚。
季白狐疑地打量着她,“你今晚怎么怪怪的,咱们都知道的事,干嘛非要我说?我提醒你,以后在澄临阁,那个人还是少提为妙。”
“季白,你这个死脑筋,呆子!”
你们一个个的都不问,要我怎么说啊。
阿芙的生辰都过去两天了,可她回府后,竟然没有一个人主动来问阿芙跟冯公子定亲之事。
世子就不必说了,早出晚归,回来就一头扎进书房,她连面都没见两次。
就连一向爱打听事的露月也像是转性了一样,没有抓着她问阿芙的事。
孟冬心里装着那件事,在这种别扭的气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