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怕孟辞归知道她这般聪慧心机,会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
更怕被抛弃。
“依着他人生存的人就像是树叶遮挡下的蒲公英,即便被护着,会被风吹散的恐慌依旧如影随形。”珠儿这样想很正常。
她才九岁却已经懂得很多道理,而她的心中也藏着恨,她的倔强不允许她忘记父母的死开始新的生活。
纵使她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也绝对不会后悔。
孟辞归这样说小婵便懂了。
她倒是没有这样的感觉,毕竟之前在城阳侯府时她是和孟辞归一起互相护着,并不是彼此依附的关系。
如今孟辞归成了郡主,待她之心没有变过,她亦是如此。
她们一起长大的情谊,并不会因为身份上的转变而发生任何的改变。
养伤的日子过的很快,不是孟辞归不想用针剂,实在是这次受伤不少人知道,加之江郦姝和赵辛斓常来,她还是慢慢养的比较好。
六月底的时候,梁义在午门被斩。
孟辞归久等忻州的消息等不到,琢磨着是不是鸽子在路上迷了路,或者是倒霉被人抓了吃了。
孟如菱便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郡主府。
“怎么亲自来了?”孟辞归手臂恢复的不错,小心些已经能够随意行动了。
孟如菱笑的灿烂,道:“阿姐大婚快要到了,我当然要来了。”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孟辞归就要大婚了呢。
孟辞归也不拆穿她,而是道:“带了多少人?路上可有遇上危险?”
孟如菱夸张的比着手势:“可多人了!哥哥不知道怎么想的,我出门一趟后面的人跟了能有百十米,别说危险了,路过山寨土匪都觉得我是来攻打他们的。”
孟辞归笑的不行,见她这样活泼便挥挥手让她先去安置,歇息一下再叙话。
孟如菱乖乖的去了。
孟辞归交代小婵:“派人暗中保护阿菱,想去哪里由着她去,但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小婵点头:“端亲王府派来的护卫身手都不错,我这就去安排。”
小婵是知道孟如菱到盛京是有多危险,毕竟陈家的作风她已经在贵妃娘娘的千秋宴上领略到了。
孟如菱当然不仅仅是来参加孟辞归的大婚的,就是来也不至于来这样早。
如孟辞归所料,她是为梁启逢而来。
梁启逢当初不告而别孟如菱生了好大的气,当时以为是孟知故和梁启逢的谈话,让他觉得不太好就走了,她也没问孟知故都和梁启逢说了什么。
不管说了什么,梁启逢走是他自己的决定,怪不得别人。
孟辞归的生活照常,虽然无聊了些,但也不至于要死要活。
只是走了一个熟悉的合得来的朋友罢了。
后来随着孟老太爷和孟知故一起进京,那时候她的心态已经很好了,路上遇到讨人厌的丫鬟也保持着一贯的水准。
在盛京遇上梁启逢她是没想到的,不过那时候情况特殊,切换战斗模式的她顾不得唠嗑,也或许是内敛的激动,总之她用自己的方式还回去之后。
梁启逢没走,也没跟她解释,她便什么都不想问了。
离开时还好好的,和阿辞姐姐说话的时候也好好地,夜晚一个人躺在床上却格外难受。
她处在一种‘这狗东西竟然敢装作不认识我’和‘谁稀罕和他相认’的思绪微妙的中间阶段。
然后她就回想孟老爷子说的话。
后半夜的时候她就悟了。
她想她再也不会遇上跟梁启逢一样的人了。
当初走了就走了,只是些许遗憾,再重逢时内心的情绪异常丰满,好像从未动过的心里泛出了几片涟漪,最后在梁启逢的沉默中归于平静。
孟如菱当时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但没有付出任何行动。
因为梁启逢走了。
不管是因为避讳还是逃避,在孟如菱看来梁启逢是丢下了她的。
再加上遇上了也没解释,那就说明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梁启逢若是占理可不是那个样子。
她何必去自讨没趣。
左右他俩都没挑明,就当没这回事好了。
于是她便心安理得的和孟老爷子等人带着孟菀舒的遗骨回了忻州。
她的心情和当初梁启逢走时差不多,要说多了点什么,那就是明白之后回想以前点滴时的恍然大悟。
时间越久,沉淀的就越浓厚,回忆就越叫人沉溺。
而就在她跟着孟知故努力学习做生意养自己的时候,孟辞归的信件便到了。
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家信,谁曾想还有和梁启逢有关的事情。
梁启逢要被发配到北地去了。
她知道北地是什么地方,她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