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园怎么样了。”孟辞归眼皮子一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
小婵一边将被墨水浸湿的纸张换走,一边道:“梁园守卫森严轻易不换奴仆,只查出神医姓石,住在梁园的丹枫阁里。”
孟辞归重新落笔,心烦意乱之间笔尖都是抖得,她索性将笔放下站了起来。
窗外大雨倾盆。
“梁济呢?”
小婵:“梁园内的人对梁济都是三缄其口,只知道成日待在梦华阁里鲜少出去。”
“梁济不仅鲜少与外人接触,即便是梁家的人一年也见不了几次。”
孟辞归垂着眼眸瞧着窗外凌乱滴落的雨滴,如同她此刻的脑子一般。
纷乱不堪。
“梁济快七十了吧?”
“是。”
“五年前就身患重疾,在旁人看来即便没死也该是身体孱弱常年卧床。”
“这种状态下的老人会将最亲近的人拒之门外吗?”
孟辞归缓缓走至门外连廊,伸出右手任由雨滴坠落在掌心,而后炸开。
“所以他知道了!”
孟辞归猛地将右手握住,看向小婵:“他知道了小阳的一切!”
小婵并没有听明白这两者期间有什么联系,但小姐这说她是信的。
只见她面露担忧,道:“那该如何是好?”
孟辞归这会的思绪异常清晰。
“徐氏杀了梁佑清,梁家必定与城阳侯府势不两立,依照徐氏的行事作风不可能坐以待毙,梁义又是齐康的顶头上司……”
“南郊建城安置房舍塌了!”
孙不理伞都来不及打急匆匆的便过来了,浑身上下湿了个遍。
“什么?”
孙不理带了一身水汽跨进连廊,急切的道:“庄青派人传的消息,那处房舍是梁义亲自督建,庄青已经亲自带人去救援了。”
孟辞归瞬间就明白了。
“徐氏朝梁府出手了。”
若是要拿工部人员的错,还有什么比房屋,堤坝倒塌崩溃更要命的事呢。
朝堂上的事情孟辞归很难很快得到消息,但依照如今的情况看,徐氏不会只有这一手,毕竟这点事情不足以将梁府一网打尽。
徐氏在朝堂上一定也有安排。
孟辞归想明白后立刻道:“若是梁府当真保不住,梁园那位可就坐不稳了。”
“多谢。”孙不理接过小婵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脸,道:“他虽曾在内阁,但陛下若真是要拿梁府,他能有什么办法保得住?”
“是啊,他有什么办法呢。”
小婵这回听明白了。
“神医?”
梁园除了一个梁济,就只有一个神医了。
孙不理:“对!太子的病乃陛下心头之患,若是能够治好太子,陛下必定开恩。”
孟辞归跟着点头:“有道理。”
“你晚上探一探丹枫阁。”
“好。”
南郊房舍坍塌后庄青第一时间安置人手救援,待凌霄卫大队赶到时孟府已经从废墟里刨出了不少人。
“雨势太大影响进度,目前只清理了六处房舍,救出来三十七个人,十六个重伤正在救治,八个死亡。”
庄青身上手上都是泥土,喘口气似的跟凌霄卫统领纪游交代情况。
纪游凝重脸色沉了几分,道:“多谢,辛苦。”
谢庄青伸出援手相助。
这事本就是朝廷的事,庄青仗义出手该谢。
庄青道:“应该的。”
说罢从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出来,朝着另一个废墟冲了过去。
纪游大概看了一眼,孟府准备的很齐全,临时搭建的雨棚安置着伤员,死着,大夫大概有十几个,都在忙碌,还有支锅烧水煮粥的,安然无恙的百姓则被马车带走,安置在孟家在这附近的园子里。
他对孟府不算了解,知道是商人但做了许多有利于百姓的事情,如今亲眼见到才觉与其他商贾的不同。
在孟府的帮助下,这场救助很顺利,但因为事发突然,且这两日一直在下雨,百姓们出门的少,故被掩埋下去的百姓很多。
集孟府和朝廷之力,直到亥时才将所有的废墟都清理完毕。
所有的百姓被安置好,死亡的亦是抬到了园子里,隔出了地方安置。
“辛苦了,姜汤喝完请纪统领安排每人带回去三副汤药,以免落病,若是严重者可去孟府的医馆免费医治。”
纪游忙了一天浑身脏兮兮的,与庄青也不似初见生疏,直接道:“行。”
目送庄青离开,纪游才召来手下问话。
“宫里出消息了吗?”
“梁义及其家眷全部关进了刑部大狱,梁园暂时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