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天色将暗,千河里北城门外两匹马拔足狂奔,荡起滚滚尘烟。
赶了三天路屁股都快颠散了的顾元熠勒马,瞧着紧闭的城门轻啧了一声。
“各城城门春后不是酉时末才关吗?难道是本王记错了?”顾元熠勒紧马绳,掌心微微刺痛,矜傲的眉眼皱了皱。
紧随其后的纪良辰看了眼城门,驱马前行靠近,抽出佩剑敲了敲厚重的城门。
大约过了十几秒城门才被拉开些许,横栓还缀在上面,守卫模样的人皱着眉问:“来者何人?千河里在追捕凶犯只进不出,提前一个时辰关闭城门,要进城的明日再来。”
说罢就要将门关上。
纪良辰持剑探入门缝,冷着脸道:“私自更改门禁时间,千河里县令可有禀请卫尉寺?卫尉寺卿可禀明陛下予以请示?可有贴出讣告通晓百姓?
因一凶犯如此大费周章,想必是穷凶极恶之辈,可有上禀刑部请令增援?”
守卫被纪良辰有理有据的问话震住了,关门的手一顿。
只见纪良辰抽剑从马上跃起,双脚踹向城门反力向后翻身,而后稳稳当当的屈膝落在地上。
守卫猝不及防的被城门推着后退几步,但城门厚重也只开了一道可供两人同行的通道。
顾元熠策马上前迎上鱼贯而出的守卫。
“本王在此,谁敢放肆!”
抽刀戒备的守卫见顾元熠自称本王,手上拿着一枚纯金令牌,繁复的花纹看的他眼花缭乱,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看清楚上面的字。
曜王。
未弱冠便已封王,乃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四殿下。
但据说曜王纨绔风流喜奢靡,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千河里?
“尔等见了曜王殿下为何不跪。”纪良辰阔步而来,年纪虽小但颇有其父之风,甚是稳重。
守卫们赶紧跪下行礼。
“参见曜王殿下!”
顾元熠收起令牌,低垂着眉眼瞧着地上跪着的守卫,问:“守卫长何在?”
守卫长起身小跑进马前,又跪下了。
“拜见曜王殿下,殿下千岁福安。”虽说千河里距离盛京不远,但他到底没见过这样的大人物,自然是有些惶恐的。
何况如今千河里并不太平。
“随本王去见千河里县令,本王倒是要问一问是什么凶犯需得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事。”
守卫长一身冷汗还没下去,听到这话又起来了。
“是。”
“城门开着,不到时辰不许关。”
“是!”
纪良辰随手牵上顾元熠的马,守卫长极有眼力的将纪良辰的马牵上,恭恭敬敬的随在后面。
“那凶徒犯了何事,你一一说与本王听听。”
守卫长快走几步随在顾元熠身侧,仰着头道:“听闻是从龙王郡逃过来的,好似冒犯了龙君还偷了东西,郡守大人特意派了冯郡尉前来捉拿,原来只是配合捉拿,但前几日冯郡尉又来了,带来了郡守大人封城的命令,极力抓捕凶徒,听说龙王郡也封了……”
顾元熠嗤笑,傲慢的不行:“就因为一个窃贼?”
守卫长见他有兴趣,又多说了几句:“殿下有所不知,龙王郡因龙王庙而得名,那庙宇对龙王郡的百姓非同一般,窃贼定是外来的,否则便是饿死也不能在龙王庙行窃。”
顾元熠觉得无趣,盯着纪良辰的后脑勺随意问:“那个冯郡尉人呢?”
守卫长:“巳时末带兵回龙王郡了,一旁的兄弟听了一耳朵,好像凶犯一把火将龙王庙烧了……”
顾元熠凤眼一眯带着几分狡黠,吐槽:“那这凶犯在龙王郡啊,来千河里折腾什么?莫不是脑子不好。”
守卫长深感认同,之前就来过些时日没找到,兄弟们好不容易松口气又来了,没日没夜的找,千河里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愣是什么都没找到。
今日冯郡尉一走他们简直跟送走了瘟神似的高兴。
这辈子都别再来了。
冯金赶回龙王郡时龙王庙的火已经灭了,烧的无东西可烧自己灭的。
遍地焦黑。
周围是原本看守龙王庙的部分郡军,各个大气都不敢喘,就怕被崔善林怪罪。
冯金脸色也极其难看,他接手龙王郡布防多年,从未在一件事上跌倒多次。
赵虔的确有本事。
“大人。”
崔善林看着面前的一切沉默不语,他细细回想自赵虔落水逃窜之后的所有事情,每一件好似都没有关系,但又好似千丝万缕。
之前是他们大意了。
若是窃贼不知道龙王庙的异常,又如何回去盗窃墨金珠?而那时发现龙王庙异常的,就只有赵虔了。
他们只以为赵虔是官,是监察御史,不可能做出偷盗财物的事情来,可如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