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红袖都陷入惴惴不安中。
自从在梁府受了惊吓,老夫人连续几天都躺在床上起不来,加上老毛病又犯了。
以往梁文宏还没有考取功名迎娶公主的时候,老夫人就是个普通的农妇,砍柴、挑水、洗衣、做饭样样都干。
有一次从山上背柴火回去的时候,刘氏不慎跌进了冰窟窿里,虽然有幸被人搭救捡回一条命,却落下了下雨天腿疼的毛病。
老夫人难受的躺在床上直哼哼,这消息自然而然的传到了云清伶的耳朵里。
云清伶充耳不闻,反而让纸鸢拿出皇后送她的雪顶含翠茶叶,临窗听雨品茗,日子很是悠闲。
以前,老夫人的老毛病也发作过几次,每当下雨都要疼上好几天,曾经云清伶也是个傻的,只一门心思想当个孝顺儿媳。
为了治好老夫人腿疼的毛病,就连宫中太医她都请过,老夫人难受,她就一直守在旁边伺候,事事亲力亲为。
到头来,老夫人还挑刺怪她办事不力,就连梁文宏都对她没有好脸色。
堂堂长公主,竟然活得如此卑微,现在她巴不得那个刻薄的老太婆在床上活活疼死,又怎会管她。
老夫人在床上躺了几个时辰,见云清伶没有像往常一般听说她身子不爽就殷勤的第一时间前来侍奉。
她不免有些坐不住了,虽说院子里有的是丫鬟,但只有云清伶的推拿手法最好,因此云清伶每去一次,她的痛苦就能减轻几分。
如今没有云清伶,老夫人只感觉骨头里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爬,在啃咬,无论盖多厚的被子始终阵阵发寒,十分煎熬。
想想她云清伶纵然是公主,金枝玉叶,可她已经嫁了人,作为儿媳理当孝顺公婆,哪有听见公婆身体抱恙还在自己院子里躲懒的?
老夫人心里很不满,只好派丫鬟春桃亲自去请云清伶过来。
春桃来到云清伶院子,看到云清伶还悠哉悠哉的赏雨,面前放着几碟精致的茶点,散发香甜的气息,心里略有些惊讶。
每次老夫人老毛病犯了脾气都不好,以前云清伶就是那个出气筒,云清伶不去肯定拿院子里其他人撒气。换做以前云清伶早就去替老夫人推拿了,怎么今日这般沉得住气。
春桃仙屈膝行礼,“公主,老夫人风疾发作,请您过去一趟。”
云清伶咽下最后一块桂花糕,清甜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良久才缓缓道:“风疾发作就去请大夫,本宫又不是大夫。”
春桃被猛的一噎,公主说话何时这般咄咄逼人过。
“公主,老夫人说了,往常只要有您在,她的风疾才能缓解一二,所以奴婢特意来请公主过去。”
春桃不提还好,提到这个,云清伶忽地想起来,确实,她以前为了当好儿媳还专门跟太医院的太医学过两手。
老夫人风疾发作起来症状不轻,她每次一按就要按半个多时辰,十根手指都按酸了,还得端着药丸侍奉老夫人喝药。
越想从前的自己越是傻,总以为一真心就能换真心,却不知你真心对人家,在人家心里你就是个傻子。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犯傻了。
“可是,婆母以前最嫌弃的不是本宫在跟前侍奉吗,现在本宫也想通了,既然本宫在婆母跟前只会惹得婆母不快,那婆母还是自己静养吧。还有,帮我带句话,别忘了叮嘱婆婆,小病小痛忍一忍就过去了,请大夫又是一笔花销。”
这句话是云清伶角原封不动还给老夫人的,还记得上一世,老夫人也是老毛病发作,她为了照顾老夫人衣不解带,每日憔悴不堪,偏偏老夫人还不停的跟她摆婆婆款,指挥她干这干那,把她折腾的够呛。
后来,老夫人身体大好,她却因此病倒了。
她不想惊动宫中太医,惹父皇母后担心,就让人去城外请个郎中来,谁知道身子刚爽利的老夫人听说以后不仅没关心问一句,还让她小病小痛差不多得了,年轻身子骨扛得住,请大夫吃药又是笔不小的开支。
可笑的是,梁文宏那点俸禄银子都不够他自己挥霍,如今公主府的开支全凭着她的资产支撑,春桃眼见着云清伶执意不肯去,只能先去跟老夫人回禀。
果然,老夫人那边发了好一通脾气,随手就砸了旁边的一个药碗。
“公主又怎样,既然做了我梁家的儿媳就该好好孝顺婆母,她竟敢推三阻四!看来宏儿最近确实惯她惯的不轻。
以往听说她身子不爽,云清伶都是跑得最快最勤的,现在反而摆起公主谱来了。
老夫人这么一气,身子骨好像疼得更厉害了,大夫开了药也无济于事。
没过一会儿,梁文宏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听说老夫人昨日因为受了惊吓身体抱恙,忙装作孝子去院子里看望。
老夫人自然逮着梁文宏好一通数落,说云清伶现在气性越发大了,身为儿媳不侍奉患病的婆母,还在自己院子里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