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萧说不过谢清欢。
只能先依着她的意思,届时再视情况而定。
不然……
恐怕今天谁都睡不成。
第二日,天还没亮。
两人就被仓皇拍门的岁荣公公叫醒了。
“谢小姐!谢小姐!!皇上又晕厥了!王院判请您尽快过去!”
谢清欢迷糊坐起。
听清岁荣公公的话后,瞬间清醒。
急忙起身,拢着头发。
楚寒萧帮她披着外褂。
二人匆忙出门,过来正殿。
已经就位的几个御医,一见楚寒萧便都跪地行礼。
齐声问好。
“参见三殿下。”
二人狐疑对视。
岁荣见状解释:
“近来京都灾疫横行,宫外皆传是大殿下不详,将灾祸带回了京都……
百姓不安,社稷动荡。
皇上昨夜知晓后,便连夜拟旨:
为平灾疫,自小在佛光寺修习的三殿下,蒙受天召还朝!
攘灾除乱,以安民心……”
这……
谢清欢一听就恼了。
“皇上的身体才有好转,为什么要将外面的情况告诉皇上?”
岁荣闻之,急忙俯首。
“谢小姐息怒,皇上,皇上昨夜醒来……
便询问太后对大殿下的处置,又问百官动向。
奴才……奴才不敢不报啊……”
楚寒萧闻之。
便知皇上心中的担忧和压力。
他怕自己倒下后,蠢蠢欲动的东洲王等人,会趁机作乱……
担心楚镇业和太后招架不住,百官会动摇。
这才连夜拟下圣旨,将他的身份昭告天下。
一能平民心;
二也能拉他起来,与拥护楚嬴稷的东洲王抗衡。
见谢清欢仍旧躁动,他抬手按住她的肩膀。
温声劝说。
“父皇心系百姓,挂念朝堂,岁荣如何拦得住?”
岁荣抹着额头上的汗,连连向楚寒萧道谢。
“多谢三殿下体谅。”
又朝着谢清欢俯身。
“谢小姐,眼下皇上又昏过去了……这可怎么办啊?”
谢清欢要气死了。
皇上他本就体虚。
又执意病中操劳!
能好起来就有鬼了!
她白了岁荣一眼,看向王院判。
“现在皇伯伯是何症状?”
王院判带着太医院的几人,犹犹豫豫地回话。
“下官刚刚看诊,觉得……貌似又有高热的迹象……”
高热了……
怕是疫病反复,又要卷土重来。
谢清欢叹了一声,提着裙子进了内殿。
楚寒萧见状吩咐岁荣:
“皇上病情反复的事,先不要禀告太后。”
又警告地扫了一圈御医。
“朝堂上也不准走露风声!如有泄密者,杀无赦!”
“是!”
“是。”
几位御医抱拳颔首,纷纷应下。
这才跟着楚寒萧往内殿去。
谢清欢已把脉完毕。
兀自发愁。
疫病最怕反复,这说明皇上的身体更弱了。
而疫病却已抗药……
她叹了一声,回眸询问王院判。
“昨日皇上用过的方子,可给其他病患用过了?”
“是,给两个宫女,两个内官用了。”
“效果如何?”
王院判沉吟片刻,抬眸。
“两个宫女症状似有减轻,内官……还未退热。”
她犹豫了一下。
“给男人用药时,可加大黄连和柴胡的剂量。”
“是。”
他将目光停落在掩着纱帐的龙榻之上。
“那皇上的药方……”
谢清欢摇头。
“皇上圣体金贵,且平日服用补药过多……药方,容我再考虑考虑。”
皇上与寻常百姓不同。
后宫佳丽三千,又日夜操劳朝政。
这就导致他阴虚阳亢,肝风内动。
偏偏大多退热良药都性寒,易伤阴津。
她不敢贸然加重剂量……
一筹莫展。
她将自己关在偏殿,对着各种医书,焦头烂额。
楚寒萧帮不上她什么。
只能为她熬些燕窝,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又是一天过去。
傍晚电闪雷鸣。
谢清欢黑着眼圈,从书海里钻出来。
扑进楚寒萧怀里。
心慌又焦虑。
“怎么办啊!楚寒萧,我治不好皇伯伯了……两天了,他快烧死了……”
“别急,你已经很努力了……”
楚寒萧拍着她的脊背,劝说。
谢清欢有气无力地伏在他肩上,絮絮叨叨。
“黄芩……清热燥湿、泻火凉血;
连翘,解毒透邪,消痈散结……
茯苓,利水消肿,渗湿健脾……”
她念叨着,不知还能用什么更有效的药材平替。
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