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们,娴妃的神色总算是有了点变化。
她抬头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萧宸,轻笑了一声:“陛下还真是,想的周到。”
她声音很轻,也就只有自己能听见,默默念完这句话,她转过身看向身后三人。
徐康问他们话:“你们可认识娴妃娘娘?”
三人目光与娴妃对上,忙道:“认识,奴婢在行宫中曾见过娴妃娘娘。”
“只是见过?”徐康冷哼一声,警告他们,“这可是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若不说实话,小心你们的脑袋。”
这话把三人吓得够呛,连连摇头:“陛下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们的确与娴妃娘娘有过接触,娘娘、娘娘曾叫奴婢帮娘娘做事。”
“噢?做什么事?细细说来。”
三人似乎有些犹豫,最后是刘成开的口。
“娴妃娘娘给奴才传话,说是要将芳贵人要的东西完好无损地送到芳贵人宫中。”
“奴才并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可过了几日,芳贵人宫中就说要取花,是从宫外带来的花种,奴才就依娴妃娘娘所言,让芳贵人拿到了东西。”
紧接着他的话,蕊初开了口,结巴着说:“回陛下,娴妃娘娘让奴婢看、看着泠雪居,还给安婕妤传话,那花盆中的蛇也是奴婢去寻的。”
玉竹也点点头,道:“回陛下,奴婢也是听娴妃娘娘的令去看着赵淑仪,只不过后来娴妃娘娘就没给赵淑仪传话了。”
三个人,话中皆指向娴妃。
皇后看娴妃垂头跪着,问她:“你可有什么说的?”
娴妃不会认下,只道:“臣妾根本不认识这三人,她们所说的话臣妾一无所知。”
“娘娘、娘娘您怎么不认呢?当初是您身边的青颜姑娘说,说只要跟着娘娘,定不会让奴才吃亏的。”
“奴婢还、还留着娘娘传来的书信,对!奴婢有书信证明,那都是娘娘给奴婢传下的命令——”
说罢,那小宫女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皱巴巴的纸张,努力摊开,将褶皱展开,奉上前去。
徐康看了一眼娴妃,伸手接过了纸张,递给萧宸。
“陛下,能否让臣妾看一眼纸上的内容。”娴妃不紧不慢道。
于是那纸又传到了娴妃手上。
娴妃垂眸看了一眼,摇摇头:“陛下,这不是臣妾的字迹。”
怎么可能……
掏出纸张的小宫女顿时慌了,急忙探出身要去看那纸张——那明明就是娴妃传来的纸,她一直都好好收着,怎么可能不对?
“想来是有谁为了冤枉臣妾,特意做出臣妾授意的假象,陛下去查便知道这是谁的字迹了。”
徐康拿着纸下去。
赵淑仪沉默着低下头,过了一会儿,看见徐康又回来了,听他说:“陛下,这是娴妃娘娘身边青颜姑娘的字迹。”
萧宸眼眸都不抬,嗯了一声:“传过来。”
没一会儿,青颜被人带了过来,她身上有被鞭打的痕迹,蓬头垢面,哪里还看的出几日前离开娴妃宫中的情状。
她进了殿,也没想到这场面,下意识去看向娴妃。
“青颜姑娘,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字。”徐康将手中的纸递到她面前,问。
青颜的目光转了回来,低头看看,半晌,似乎明白了什么,僵硬地点了点脑袋。
“是奴婢的字,也是奴婢写的。”
她说着,喉头干涩,勉强地咽下口水。
“那你这是认下了罪?”徐康道,“青颜姑娘,此事与元嫔娘娘有关,你若应下,便是没命可活。”
“劝姑娘仔细想想,究竟是姑娘自己写的,还是谁逼着姑娘写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青颜看着娴妃,很快又收回视线,依旧那么说:“是奴婢写的。”
“奴婢不满元嫔,故意背着娴妃娘娘与行宫中人密谋杀害元嫔,此事皆为奴婢一人所为,还望陛下圣裁。”
说罢,她把头重重地磕下去。
娴妃在一旁沉默着没有开口。
徐康见状,转头示意萧宸。
萧宸微微颔首。
接着,殿内又被带进来了一人。
“安婕妤?”
被带进来的是本该在行宫被禁足的安婕妤,她忽然出现在大殿之内,让好些人都惊讶地捂住了嘴。
娴妃瞧着安婕妤的脸,此刻再抬头看向萧宸的时候说话声音不由得大了些:“原来陛下是早就怀疑臣妾了。”也对,既然行宫中的那三个宫人都被大老远带了过来,那安婕妤出现在这里也就不足为奇。
“陛下是笃定这件事与臣妾有关,所以才准备这么多,是为了叫臣妾认罪?”她蓦地笑了一声。
安婕妤进了殿,跪在赵淑仪身侧。
她的模样看上去要消瘦一些,想来是被禁闭的那段时日过得并不好。
“臣妾给陛下请安。”
萧宸的目光扫一眼下面跪着的几人,这三人中娴妃位份最高,平日里温和善良,安婕妤位份低些,面上总是装出没心计的模样,而赵淑仪,她有些聪明。
但这三人,无疑都对彼此存着算计,不然也不会到今日这一步来。
安婕妤知道萧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