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能收进储物戒里。只要她双手一空,立刻就有新的礼品送上来,她只好让两手保持满满当当的状态,鲛人们才罢休。
走入水晶宫后,渡星河才敢将双手的东西都放入储物戒里。
只是一抬头,却愣住了。
前台的鲛人顶着一张她颇为熟悉的脸庞。
见渡星河面露诧色,女鲛迎上来要跪:“我是贝贝的姐姐,谢谢恩人为她报仇。”
只是她还没跪下去,一阵力量便将她扶了起来。
女鲛抬头,她当时在水晶宫里只远远见过渡星河两面,每次都挤不进内围的有利位置,这次才算真的看清了鲛城的恩人。她的身影如冷月寒枝,眉梢眼角透着淡漠,和她靠得再近,好像也有一段永远触碰不到的距离:“不必多礼,我是来接走那六个孩子的。”
“好的,我先去通知宫主。”
“用不着。”
渡星河猜他忙得很,却不知他日日在第九层等着她,也不给旁人唱歌弹琴了。
水晶宫里的鲛人当乐姬,更多是天生喜欢,本就爱唱爱弹,有观众夸奖且愿意付费更是认可他们的魅力,更赚钱的盈生是千金难求的鲛纱制品。
宫主不缺这钱,只是他不想唱给别人听了。
“那……我带渡仙长去见她们。”
女鲛答应道,却还是忍不住用鲛人才听得见的波长,暗暗吟唱了两嗓子,希望宫主能注意得到。
那六个小女孩就住在二层的房间,摆满了其他鲛人捐献出来,适合小孩子玩的玩具。鲛人对这六个被恩人救回来的人类孩子都很友善,处处照顾:“她们在这住得习惯么?”
“待遇上是没亏待她们的,只是她们总想着帮我们干活,不让干就绞着衣袖局促不安,让她们干,没一会就要呼吸困难了,”女鲛叹息:“到底是岸上的孩子,我们鲛城承了恩人你这么大的情,便是养她们一辈子我们也没有怨言。”
渡星河明白:“只是她们不敢。”
被苛刻地使唤长大的孩子,总是希望用劳动来换取生存的安全感。
女鲛拉开门,屋里的孩子们就蹦起来:“姐姐姐姐,是不是有活干了?让我来!我力气大!”
“我也一起来。”
“诶?”
当她们乒乒乓乓地跑到女鲛面前时,才发现她身旁站了个她们朝思暮想的人:“……师父!!!”
渡星河对这套流程已经非常熟悉了。
果然,不到三秒,她的两条腿就挂满了女娃,腰间还抱着一只大号的,俨然一辆印度小汽车,承受了它不该乘载的人数。女孩们对她敬爱里带着怕,不敢跟她撒娇,就闷头抱着,唯独胆子最大的那一个小小声地问:“师父是来带我们走的吗?”
“对,”
渡星河把试图挂在她手臂上的女娃先卸下来:“你们要是想拜入其他宗门,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我带你们走一趟,很快的。”
下一秒,六个女孩齐刷刷地摇头:“我们只要师父。”
话都说到这儿了,渡星河总不能硬赶她们走。
她一个个地抬起她们的脸,让她们认真听:“入了我宗门,就不能喊苦叫累回头放弃了。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修炼,挥剑会把手磨出水泡起茧,还得下地干农活。”
岂料这一番恐吓说出来,女孩们却快喜极而泣。
渡星河正打算接着吓唬吓唬,门就再次被打开了——宫主潮生连升降梯都等不及,他直接从窗户游到二层破窗而入的,生怕来晚一步,人就见不着了。
还没来得及问他急什么,他盯着她看了两刻,便有水珠淌过脸颊。
在海里,人类的眼泪见不到摸不着,唯独鲛人的眼泪会在落下时化作珍珠,藏也藏不住,装不成风沙迷了眼。岸上凡人以为鲛珠珍贵万分,其实不也是珍珠?它就珍贵在,鲛珠只会存在一日,翌日太阳一晒便化作泡沫,重新融入海水之中。
“嗳,怎么还哭起来了。”
渡星河失笑,上前虚拢住他纤瘦的肩,他身量还像个少年,雪白肌理单薄:“是谁欺负你了?难得我来到,跟我讲,我给你出气去。”
到底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朋友,而她向来护短。
岂料她这一说,潮生那小珍珠更是跟不要钱似的往地上砸。
剑灵没忍住:“他可能恨你像块木头吧。”
听到有异响,潮生才忍住泪意:“是谁在说话?”
“我的剑话多聒噪,不必理会。”
剑灵本想反驳,但又觉得这瓜吃起来有点意思,便暂时闭嘴。
“渡仙长的剑果然和旁人不同些,”潮生仰着张眼尾通红的秀面,目光贪恋地流连在她身上:“没人欺负我,只是想到渡仙长难得来水晶宫,却不叫我一声,一时有些伤感。”
……鲛人多愁善感的点好难懂啊!
“竟是我的不是,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