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年闻言不由挑了挑眉,第一次正眼瞧了瞧我,似乎有些意外。
没猜错的话,他估计并不相信我能拿出秦鼎,毕竟这年份的宝贝可不是轻易能放上桌谈的。
即便真有,十有八九也是从锅里取的。
不过沈江年并没有深究,他只是个买货的,只负责出价,完全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若真是如此,陈先生倒是给我送来一个心头好,我会很乐意交你这样的朋友,今天就留下来吃饭吧。”
沈江年态度有所缓和。
但沈嘉岚却紧张地看向我,她的计划是胡混两句就带我溜的,现在却还要留下。
所谓说多错多,接下来的时间沈江年明显有意在套我的话,先是问我那秦鼎有什么特征。
我深知他也算个行家,要糊弄他自然不实际,我只好把真话挑着说,便将原先秦鼎的外貌特征一并道出。
见我说得那般清晰果断,沈江年并无生疑,又询问我东西的来源,我便说是父亲生前的遗物。
这顿饭吃得激流暗涌,我和沈嘉岚全程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所幸有惊无险。
离开前,沈江年还客气地说要等我好消息,并拍了拍我肩膀。
送我回去的路上,沈嘉岚俨然已经失魂落魄,我自作主张撒了天大的谎,她想象不了我该怎么圆。
“你所谓的帮忙,就是用一个更大的谎来盖过一个谎言吗,现在要是交不出那秦鼎,别说断绝父女关系,我爸怕是要把我扔海里喂鱼!”
沈嘉岚都快急哭了。
“那不是你亲爹吗?至于为了一个物件大义灭亲?”我反正是不信。
“我爸眼里只有儿子和面子,我从小就不被疼爱,在我妈去世以后,他就只器重我两个哥哥了。”
“重男轻女是吧,怪不得你这么费劲要讨好你爸。”我笑道。
“别提了,现在该怎么办?除了找秦鼎的买家高价收回,我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沈嘉岚提议道。
我摇了摇头,高价收回显然不实际,那秦鼎虽说刘胖子只卖了不到两百万,但实际价值我们所有人都清楚,它值七位数。
要实现这个数字,它必须得放到正规拍卖会上通过竞投达到。
但众所周知,能参与竞拍的物件,不仅要求东西来路干净,还得要求物主背景清白。
单论这一点,就注定了这个鼎只能暗箱买卖,所以自然要被买家严重压价。
现在要是收回来,对方必定狮子大开口,开出天文数字也不为过。
何况那厮已经把鼎转移海外了,这也算是常规操作,毕竟会担心以后这玩意会被查收。
“应该有办法吧。”沉思片刻后,我回应道。
一个大胆的想法早在我向沈江年撒谎前就浮现了,不然我总不能真在那胡编乱造。
“什么办法?”沈嘉岚激动地追问我。
“既然真的不在了,那就做个假的,反正你爸不就是想要个秦鼎吗?”
“你疯了,我爸虽然金盆洗手多年,还带点老花,但让他判断一个物件真假还真不好说,我可不敢赌。”
“给我几天时间,到时候你再做决定。”
“……”
我是做假出身的,所以下意识想到以假乱真,是再正常不过。
在刘胖子的作坊“杀锈”那么长一段时间,让我对古玩圈也有新的认识。
那便是,古玩的价值是极其主观的,其价值最重要的是在于你怎么判断。
大半夜的,我没有消停,直接拍响了董叔的出租屋房门,不料里头却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听起来有些匆忙。
不久后有人把门打开,却是韩菲菲把头露了出来。
“菲姐,你……?”我一时间难以启齿,不敢想象方才屋里的画面。
韩菲菲脸上也带着一丝慌张,苦笑道:
“你董叔夜晚头疼睡不着,我过来帮他按按,六子这么晚找你董叔有事?”
“不是什么着急事,要不我明天再来?”
此刻气氛过于尴尬,我是真的想逃。
“别别!我已经按好了,你进去吧六子。”说罢韩菲菲便匆匆离去。
“额……”
进了门,董叔坐在床边,床铺显得有些凌乱,这让我很难不胡思乱想。
“六子,这么晚来有要紧事?”
整理好情绪,我开门见山道:“董叔,我需要造个东西。”
造个东西,在圈里就是要仿一个物件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做假。
闻言董叔不由会心一笑:
“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我生怕你已经放下了自己最大的收益呢,看来你又成长了。”
“董叔,你说我终于走到这一步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早预料到了?”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