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婴瞥了眼天色,扯了扯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他们已经转入密道,走了有一段路了,而自己也驾了一下午的马车。
百里婴眼底划过一抹暗色,用力甩了甩手。这一下午的驾车时间,整的他手指酸痛不已,感情自己这不是来卧底,反来当苦力了。
“两位,再向前行些路便是河道,踏过河道后就离翼州不远了。”他向马车内里的人喊道:“但现在,我见天色许是又要落雨,是继续赶路还是停歇片刻?”
等了片刻,只听里面传出一道娇俏的女声:“李大哥他们的马车好像也停了,那咱们也歇一会吧。”
许迁涂掀开帘子,探出头来,招呼道:“阿婴,你也进来待会吧,吃点东西。苍飞鸿睡了有一会了,一会他醒了让他去驾车。”
百里婴默了默,点头道:“好。”
李长弃这边见百里婴停了下来,他估算了下路段,索性也停在了路边,进了车内。
“累了?”风无疾见他进来,坐起身来,为他空出位子。
“百里婴那边停在了树下歇息,刚刚又落了几滴雨滴,应该是要下雨了,”李长弃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只不过这次他谨慎了几分,几番确认才饮下。
“原来如此。”风无疾问道:“要不要一会给你撑个伞?”
李长弃没有丝毫犹豫,便拒绝道:“不必,舟车劳顿,你在车内好好休息便好。外面寒气太重,披好衣服,别受了凉。”
他补充道:“你让我盯着的百里名耳,一路没有任何动作,停车的这周围我也并未感受到有人。”
闻言,风无疾挑了挑眉:“我看那地图,再走一段路就要过河了,再不出手,他可就没机会了。”
她摇了摇头:“这小子,打的什么算盘。”
“罢了,阿弃,你先吃些糕点吧,”风无疾收回思绪,道:“等休整好,早些上路,一会雨下大了便难行了。”
“好。”
两车歇息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便继续启程了。
苍飞鸿对驾车感到跃跃欲试,接连提出了好几次试一试的想法,百里婴却推拒了他的好意。
车马继续行驶,拐入了一处长林,加上灰暗的天与淅沥的雨滴,显得幽深冷寂,也似在预兆着不祥。
百里婴的马车走在前引路,速度不缓不慢。眼见离河道不远的路段,变故,可能就此发生。
百里婴驾驶着马车,突然拧了拧眉。
他耳朵微动,不着痕迹拉了拉缰绳,令速度渐渐缓了下来。他一只手按在左耳垂上的那颗棕痣,向上摸索着摘掉了耳棉。
下一刻,他的余光就投向路边茂盛的林丛,眼底寒光微闪。
百里婴收回视线,手指悄然按在身旁的剑鞘上。
雨暂时下的不大,还做不到遮人视线的时候。百里婴现在只希望,自己缓下速度的行为,身后的那辆马车能明白。
“人数不少,空有几十人,都是高手。”李长弃黑眸幽深,压低了声音对车里人道:“百里名耳缓下了速度,似是暗示,但在暗示谁就不一定了。”
风无疾按了按眉心,分析道:“许迁涂他们还在百里名耳车上,百里名耳清楚他们的武功,杀他们,轻而易举。”
“我没有内力,我们之中,只有你能与之一战。而你的武功在百里名耳之上,又隐藏了自己的武功,导致他看不出你的真实内力,所以不至于派几十人。”
“这几十人,可能不是与百里名耳一起的,但…”
风无疾突然住了声,缓缓睁开眸子,那双眼中未含笑意。她目光冷寂,轻声道:“他们要出手了。”
「轰隆——!」天边忽然响起了一道刺耳的雷声,大雨就在此刻倾盆而下,闪电瞬间照亮了幽林,露出数十道藏匿在暗处黑影,显得无比瘆人。
一柄飞刀穿过雨景,瞬间穿过垂帘刺入车内!
“风无疾!”李长弃猛地拉紧缰绳,马蹄急停,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
“无碍,它没刺到我,贴着我面前划过了。”
风无疾两指夹着飞刀,面上毫无惊色,平静地撒了个谎。
下一刻,她眼眸微动,手腕一翻,那柄飞刀瞬间顺着垂帘飞出,没入林丛。
闻言,李长弃松了口气。见百里婴和苍飞鸿已经下车与刺客缠打起来,对她叮嘱道:“待在马车上,不要下车,务必保护好自己。”
“好。”
得到她的保证,李长弃这才放下心来,跃身而起,拔剑出鞘。
刹那间,银光匝地,他剑法如流水,剑锋所至之处,便有一人倒下。百里婴刚挡下一人的飞刀,便瞥到他的剑法,心中有些微惊。
见灌木丛枝桠间的水珠随之蹦跳,见此场景,里面藏着的黑衣人一贯出手,直冲而出,数量之多,竟足足有二十几人!
这几十人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