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子殿下乃国家储君,龙子龙孙,身份尊贵,怎能不懂礼数,混迹于军伍之中?”孔颖达上前两步质问道。
李二尴尬地笑了笑,承认这是他的疏忽,于是对李承乾招了招手,“高明,胡闹了,是朕疏忽了。”
李承乾愣了一下,走出人群。
孔颖达的目光转向李承乾。
“太子殿下,您是一国储君,应坐镇中枢,统御天下,怎能混迹于军伍之中?”孔颖达皱眉斥责。
他确实有权斥责太子,作为孔家后人,他掌握了《论语》的解释权。仅凭这一点,他就足以教训李承乾。别说李承乾,就算是对李二,只要言之有理,他也会直言不讳。
李承乾皱眉。这段时间,他学到了很多,真正融入了这个环境,也真正理解了士兵不仅是武器,更是鲜活的生命。
没有什么比亲身经历更能让人领悟。因此,对于孔颖达言语间对士兵的天然轻视,李承乾感到极度反感。
孔颖达的话没错,出发点也没错。他要维护的是文人的利益。大唐初建,程咬金等人功勋卓著,是开国功臣,朝廷上文武分庭抗礼,甚至文官势力稍弱。孔颖达明白这一点。
但现在大唐已安定,未来还需要他们这些文人。因此,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然而,大唐的太子现在在做什么?
混迹于军伍之中,与那些平民百姓为伍?他绝不希望大唐的第一个皇帝依然重武轻文。如今的朝廷,文官本就逊色于武将,若下一任储君继续重武轻文,那么大唐的未来会怎样呢?
孔颖达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会把任何潜在的问题扼杀在摇篮里。
孔颖达毫不客气地对李承乾训斥道。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言语间已将军人的地位贬低至微不足道。
实际上,孔颖达很会措辞,并未直接说军人就是乡巴佬,不配怎样怎样。
他只是在告诉李承乾:
你是太子,你应该研读诗书,学习《诗经》《论语》,你应该做个好太子,应该对我们这些读书人尊重。
然而,这样的话李承乾听得太多了,十几年来,他一直如此认为。
他努力按照师长们的期望,一步步走向所谓的“好太子”。
但今天,这熟悉的话语让他感到格外反感。
他甚至能感受到孔颖达话语背后,对那些士兵深深的轻蔑。
那是一种视他们如尘土般的鄙视。
孔颖达还在继续说,李二有些尴尬,但他也无法反驳。
毕竟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不知何时起,读书人莫名地高人一等。
士农工商成为社会的铁律,读书人也成了上流阶层。
孔颖达还在讲话,但在李承乾眼中,这段时间他的训练被贬得一无是处。
最珍贵的东西被人无情地揭露,狠狠地践踏,然后撕碎,再告诉你,这东西一文不值。
李承乾紧握拳头,看着眼前的孔颖达,发出第一声质问:
“胡说八道!”
孔颖达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所有人都带着诧异的表情看着他。
李二愣住了,李承乾也愣住了。
“殿下说什么?”孔颖达一脸难以置信。
他原本没打算这样说,但一想到孔颖达的话,看到他那仿佛吞了口热翔的脸,只觉心头一阵舒畅。
既然已经说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孤说你在胡说八道,不仅胡说,简直是臭不可闻!”
人群中一片哗然,连苏离也觉得有些无奈。
不知为何,李承乾融合了蒙家军军魂后,变得儒雅随和,言辞犀利。
“放肆!”
孔颖达的斥责如雷霆般响起。
李承乾猛然抬头看向孔颖达。
“我看你才放肆,谁给你指责孤的权利?”
李承乾环视周围一脸震惊的百官,躬身行礼。
“孤尚年幼,不明世故,难免做错事,也需各位指点。各位都比孤年长,懂得道理比孤多,孤愿听各位指点。”
他又转向孔颖达:“孤愿意听你的指点,但不愿别人对我指手画脚。”
苏离在下面挑了挑眉。
说实话,李承乾这次装腔作势过头了,这个逼,苏离给李承乾一百零三分。
多一分关爱,多一分和谐,多一分友善!
连苏离自己也没想到,之前那个善良温和的邻家男孩,在他的调教下,竟展现出如此霸气的一面。
要知道,座上的都是朝廷大佬,几乎个个都是李承乾的长辈。
看着这样的李承乾,虽然不是自己出面装逼打脸,但也让苏离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感。
看着终于被自己一点点引导走向正途的李承乾,苏离脸上露出老父亲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