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有气,舒大壮和何蓉回到家谁也不搭理谁。
何蓉觉得舒文没要回来不说,舒大壮还当众打了自己一耳光,丢了这么大的人,以后真的没法出门见人了。
舒大壮却觉得都是这女人在中间捣鬼,本来自己哥儿嫁出去了,不论过的好坏,以后总要回来孝敬自己,被这蠢女人这么一闹,直接把人卖了出去,这十几年算是白养了。
两人心里都窝着火,何蓉回到家倒头就睡,也不给舒大壮做饭。
舒大壮这些年都没碰过灶台,自己不会做饭,只得让何蓉带过来的姐儿做。
那姐儿今年才十三,平时只要有舒文在,她也不怎么干活,也就是舒大壮在的时候被何蓉安排着洗洗碗。
如今被舒大壮指使着做了一顿饭,整个过程都是战战兢兢的,做出的饭半生不熟,菜也炒糊了。
舒大壮气的是砸锅骂娘的,何蓉憋在里屋就是不出来。
舒大壮有心想去镇上吃一顿,奈何家里的钱全在自己婆娘手里,他在屋里找了半天,愣是没翻出半个铜子儿来。
舒大壮两人正在赌气,何蓉的堂哥就赶着马车来接人了。
镇上的何员外是十几年前从外地搬过来的,听说本来是个上门女婿,后来霸占了人家的家产不说,还在外面养了小老婆,把人家女方家的老人双双气死了。
那女子本来念着父母年迈,哪怕何员外在外面养了小的,也没敢捅出来大闹。等到父母知道此事气病后,就找了同宗的族老要把何员外赶出去。
何员外自然不依,双方闹到最后,女子的父母双双气死,不得已女子一纸诉状告到了官府,最后判何员外归还女方家产,双方和离。
何员外利用女方家里也赚了不少钱,哪怕归还了那些家产,也可以衣食无忧的过下半辈子。和离后就带着自己的小老婆来到了富源镇定居。
当时何员外已经四十好几了,好在那小老婆年轻,接连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体弱多病没活过十五,二儿子外出做生意遇到了山匪,已经失踪三四年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三儿子是个好的,十三岁就考中了童生,被何员外送去了县里读书。
谁知这一去好几年,秀才没考中不说,还染了下三滥的病,直把何员外气个半死。
又是请医问药,又是寻找秘方的,直到最后遇到了一个游方的和尚,吃了他给的药才算好一些。
那和尚说要给他冲喜才能痊愈,何员外哪有不应的,所以才出高价找八字相合的人。
何员外年纪大了,直接把这事交给了家里的管家去办,何蓉的堂哥因着在何员外家做马夫,所以才找到何蓉,问想不想赚这笔银子。
何蓉的堂哥叫何二毛,一到舒家二话不说就问人呢,说是何员外家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去拜堂了。
舒大壮一听这话额头上的青筋就气的直跳,只是何员外在镇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了,他是惹不起的,只得压着怒气把事情的前后因果说了。
何二毛一听舒文是已经嫁了人的哥儿,气的指着舒大壮就是一顿大骂,没听过谁家冲喜是找个已经嫁过人的。
何二毛再三的和管家保证了一定接人回去,若是这事没办成,那这赶车的差事也要黄了。
何蓉在屋里听到自家堂哥来了,收拾一下就开门出来了,只是一出来就是哭,嘴里说着自己没用,指着自己的脸道:“堂哥你看,为了这事我也是挨了打的。”
何二毛再傻也清楚,你家哥儿已经嫁出去了你还敢去要人,打你算是轻的了,要是碰到性子恶的,去官府告你也是有的。
何二毛见舒文那边是不成了,就想着让舒家的姐儿替嫁算了,反正是卖过去冲喜的,只要三少爷病能好了,也没人会问是不是同一个人。
谁知何蓉支支吾吾的道:“这事在这边都传遍了,若是被何员外知道了,会不会找我们家麻烦啊。”
何二毛一听,怒骂一声没用的东西,气道:“你们两口子会不会办事,怎么会把这事往外传的,说不定这次我也要被你们害死了。”
舒大壮本来心里就有气,现在被何二毛不停的数落,到底是没压住火气,直接就和何二毛吵了起来。
俩人的吵闹声惊动了街坊四邻,顿时来了一群看热闹的。
农村的院墙都不高,他们也没法不让看,再说正吵在兴头上,哪里管的了那么多,这下舒家又成了村里人嘴里的笑话。
何二毛见舒大壮气的要动手,只得怒骂几声灰溜溜的走了,走时还对何蓉骂道:“若是我的差事丢了,以后你也别回娘家了。”
何蓉的娘家日子过的不好,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的弟弟和一个生病的老娘,俩人一直在受堂哥几家本族亲戚的接济,若是真的因为这事和堂哥闹掰了,那真的是天都塌了。
何蓉心里越想越怕,想让舒大壮给自家堂哥赔个不是,何二毛已经驾着马车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