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绥原想着让周昱管着这一批人,省了她一番功夫,但那日放周昱出宫,也未说个几日,如今周昱尚未归来。
想了想,她颔首应下,“好,你去喊他。”
“公主不妨去亭子里坐坐,在那处见可好?奴婢再替您泡壶茶,带上两碟糕点果子。”紫堇一边说着,祝儿一边点头,看得陈绥忍俊不禁,只好应下。
蔚期来时便看到亭子内一张椅子上铺着毛毯,一个面容姣好又带着一丝娇气的女子坐在那儿,身边是活泼好动的一个小女孩儿,那小女孩儿坐在她身边的石凳子上吃着糕点,脸圆圆嫩嫩的,正同公主说些什么。
“属下蔚期参见九公主。”他单膝跪地请安。
因周昱一事,蔚期对九公主并无好感,当下只觉着,表面这般天真无邪的女孩心倒是狠得一批。
“免礼,我这儿没有那么多俗礼,往后不必行这般大礼。”陈绥的神情懒懒的,但还是挺着身子,未有一丝松垮的仪态。
听到陈绥这话,蔚期下意识一愣,转而想到了,表面人畜无害,实则心狠手辣!这是伐人先攻心!
好深沉的心计!!!
他站起身来,拘礼道,“属下不敢。”
“无妨,我这儿还有一位侍卫唤周昱,这几日他出宫去了,待他回来你们认个脸,只是他不归你管,来日如何安排待他回来再看。”
蔚期听到这话,不由得想起那日周昱起了床白着脸还要出宫的场景,只觉着公主并不体恤下属,都罚了还上赶着派活。
“是,周昱属下认识,他同属下这十几人是宿在一块的。”
十几人宿在一块?
陈绥一愣,险些将手上的糕点捏碎,倒是祝儿一听,将果子放下,问,“昱……周侍卫为何是同你们十几人宿一块?”
蔚期不解祝儿此问,他看了一眼祝儿,再瞧着陈绥的脸色,心中有些迟疑自己是否说错了话。
“这,宫中侍卫是十六人一屋,这是我等这些低品级的侍卫的规制,一向如此。”
听此,陈绥将糕点轻轻放在桌上,指着一旁的石凳子对他说,“你过来,坐下说。”
蔚期有些惶恐地看着陈绥,“属下不敢。”
陈绥垂下头,又抬起头看向那一对笨重又深红的宫门,紫堇站在身侧看到公主这般,便心知她所想。
“公主,宫中侍卫品级涉及前朝官职,虽酆国无女子不得干政一说,可您……”紫堇话没说尽,陈绥懂。
她不能插手,有些泄气地摆摆手,“你下去吧,若是往后你瞧着周昱屋里缺了什么告诉紫堇,我给他添上。”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问,“等等,再过几日要入冬了,你们屋里冬日里可冷?”
……
蔚期离开后,有些纳闷,这公主又罚、苛待周昱,又在他面前这般瞧着说宠信周昱,他越想不通,越觉着九公主心机深沉!
着实可怕!
而陈绥则有些闷闷不乐,若非自己醒来时他们已按旨入宫,又何必受这苦。
因有了侍卫,便有了巡视和守卫,蔚期与周昱轮替,守在她的大殿门口,因周昱未回,这几日便都是蔚期守着,余下十二人轮替于大门和四周巡视。
德仪殿便有了侍卫日夜轮值,虽陈绥觉着不必,但蔚期不敢不安排。
这日,彩裳拿着枯掉的桂枝丢了,在这德仪殿内有一太监抬眼多瞧了一下。
金龙殿内,只有一个瓶子孤零零地立在架上,里头插着的花已空荡荡。
待周昱出宫有六日才回了京,为了掩人耳目,他在宫外的清水巷买了一间屋子,那屋子只有一个厢房带一个厨房,小得紧。
那处较为贫困,大多都是穷人之居,买下后周昱让人伪装成自己,他则摘了面具出了一趟城。
有些事情,他得亲自去办,虽不知此番动作能否瞒住这京城的天子,但是总归要多一层保障,至于正事……除了霍州有旧部,前段时间他还收到了周家的信……
德仪殿内……
祝儿走在陈绥身边,她嘴里还念叨着,“周昱去了六日,怎还未归?”不等人回答又说,“还有七皇子和十公主这几日都未曾来。”
“祝儿……”陈绥从祝儿嘴里从二日听到六日,她有些无奈。
陈绥看向门口,心里也不知想到了那日的事,皇后传了话便没过去了,陈今安未见着,连陈斯桓的身影也未见着,这般数来,确有五日。
伤好后也不曾给皇后请过安,反而凤仪殿的关怀日日不落。
“紫堇,今日可是后妃请安的日子?”她轻声问着。
入宫已有时日,她得准备准备,祝家的事还在追查。
她想拿到出宫令牌。
陈绥想着,自己并非是念着皇后才去的,只是她得去一趟。
“今日恰好是。”紫堇数了数日子回答陈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