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受了鞭刑,二来他不信任蔚期。
皇帝让人安排的住处,这里难免没有他的人盯着。
这话落在蔚期耳中,反倒是让他误会了,他抿唇看着周昱,低沉的声音问着,“可是九公主罚的?不让你上药?”
哈?
周昱一时语塞,确实有些主子会对自己的下属责罚后不允许上药,为的就是受伤后的疼痛时刻折磨着人,不让人好过。
但自己同陈绥不是那般关系。
蔚期看着周昱这片刻的缄默,以为他是不好作答。蔚期已默认了就是这样的情况,他的眼里带着一丝怒气,愤愤地说,“既如此,只要你不知道你被人上了药不便可以了吗!”
说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个手刃把周昱敲晕了。
周昱微张的瞳孔尚未有反应,已眼前一暗,晕睡过去。
翌日
德仪殿收到了来自三公主陈文宓的请帖,明日她要举办赏花宴,邀请宫中的皇子公主同去。
陈绥手捏着这拜金请帖,撑着脑袋,眯起眼眸。
宫里现如今包括自己共十位皇嗣。
嫡出有长子,即如今的太子陈斯衡。
七皇子陈斯桓。
包括自己,十公主陈今安亦记为嫡女。
余下的是贵妃所出的二皇子陈斯启、六公主陈玉宁。
还有荣妃的三公主陈文宓,德妃的五皇子陈斯茂,杜贵嫔的八公主陈倩宜,最后一个则是才十岁的十一皇子,陈斯南。
陈斯南的生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生他时难产亡了。
而宫里唯一早殇的皇嗣,四皇子陈斯阙与陈文宓一母同胞,乃龙凤胎。
这般数下来,是否明日她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太子兄长了。
陈绥杏眸微挑,陛下的后宫自个尚未见过,可作为七皇兄的陈斯桓尚有前来看自己,为何太子陈斯衡不见踪影,先前周昱提及他出京,莫不是尚未归来?
霍州,是有什么事让他绊住脚了吗?
再一次,陈绥带着周昱来到御花园,祝儿被留在宫里,美其名曰观察新人,看看有没有人可以提上来。
路上,陈绥正兴奋地说着去哪颗树上好,耳边难得没有人应话,她转过身去看周昱,嘴里还说着,“你觉着呢?”
他的视线落在眼前的少女身上,脚上的动作一歇,想到昨夜,待周昱一觉醒来,不仅退了烧连身后的灼热感也消了大半,他醒时没有看到蔚期,自己的衣裳同面具都在身上,桌上还放着一份早点。
蔚期昨夜定是帮他上药了,只是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陈绥见半日无人应话,回头却看着周昱停在距离她五步外的位置上,她快步走过去,问,“怎么了?”
周昱看着一步一步飞快走近他的少女,风还带起她头上的坠子,轻晃在他眼前。
“公主为何不去登月台?”
“自然是要去的,只是不是现在。”
登月台是宫中最高的建筑,陈绥自打想去看皇宫的地形起便派周昱去了解了。
只是她当下心里总觉得爬树更好。
略一思索,陈绥弯了弯眼眸,“先去爬树再去登月台。”
一双盈盈如碧波的眼撞入周昱的眼眸,看了六年,他仍然会鼻尖一紧,平静如水的眼眸微微荡漾一点轻水。
“公主,爬树危险。”
“可是你在呀。”陈绥想不明白为何此刻自己执着于去爬那棵树,“况且,我练武多年,你不信我的身手?”
“况且爬树也很有用的,你看……”
陈绥开口便罗列了许些爬树的好处。
她自诩身手了得,较周昱是比不上的,别说周昱,便是影部的堂主大部分也比她厉害。
在李府想明着练较难,而陈绥这些年不止学了武术,便是君子六艺也有所涉猎,再广的调香、酿酒、时花、煮茶也略懂一二,便只是略懂一二而已。
她的强项当属文,而后便是武,余下的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
以她的身手想爬树确实不是难事,但在宫里,身为公主爬树怎么都不像话。
“一一!”周昱低声呵斥。
陈绥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心底微微不满又有一丝想妥协,她一双眼眸如剪秋水。
尚未开口,她便听到周昱略带无奈的声音。
“只许这一次。”
肉眼可见她脸上扬起的的笑容,下意识的福身,“那便有劳周侍卫护本公主安虞了。”
二人走着,她来到御花园那颗她观察许久的树,三下两下爬了上去,周昱黝黑的眼眸盯着陈绥。
爬树一事,她从前在尚书府没少干。
陈绥四顾皇宫布局,这才发现皇宫比她想象的还大,显然不是在这高耸的棵树上可以看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