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绥坐在书桌前,思索着宫中的一切,今日的陈文宓和李翘娇为何在此,还有陈斯桓。
陈今安提过宫中的皇子公主,其中大皇子陈斯衡、二皇子陈斯桓出自皇后,陈斯衡尚未过弱冠之年,而今又外派出去办差,短时间内是看不到他的。
可陈斯桓来得太巧了,尚不知道他们对自己这个妹妹是个什么态度,今日一瞧有些不明所以。
还有周昱所说的,宫里一个小小的贵人若稍微得宠也能让他死。
陈绥不是不懂这句话的背后是什么意思。
只是她这么多年惯是不愿委屈他,她始终认为,没有他在霍州相护,没有他一路陪着自己到京城,以她从前养在祝家未有复杂的人际,在李府里但凡李夫人轻轻想收拾自己都轻而易举。
当年在李府,陈绥吃过一次让她印象深刻的亏……
随着祝家的灭亡,祝氏在各处的商行通通关门收摊,不再露面,被各处势力划分的那三分之二也尚不明是何方势力。
而李绥已在府中一年有余,前几日她刚满十岁生辰,而今日却是不愉快的日子。
再次逃出课堂,李绥窝在自己的小院同周昱下棋,周昱的棋技高于她,往常总要输。
不过今日比昨日多撑上半个时辰,纵然输了,李绥亦笑呵呵的,方把棋子收起,门口便有推搡。
是李翘娇。
这位四小姐又闹什么,身后还跟着一群婆子小厮。
“我说你怎么这么乖,原来每天偷窥我的行踪,还被我抓了个正着。”
她身后被压着一个小厮,那是李绥在府里培养的自己人。
昨日听闻李翘娇说今日府上有贵客,她叫人去瞧一瞧,几日前在李翘娇处看到刻有祝家印记的东西,她便急了。
当时她叫周昱寻个人去查一查,周昱只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便应下。
她想看看这贵客可是与祝家灭门有关才叫人盯着她,没曾想被抓住了。
“呵,李绥,你一个无父无母的贱丫头被我爹娘收为养女,你就该知足,安生度日,还妄想对我做什么?”
“莫不是,你进我家是有什么目的的?”
李绥袖下的手一紧,李翘娇一向蠢笨,定不是她自己轻易会说出这番话。
唯有那个‘三哥’在背后指点。
自己一时心急入了别人的套。
可笑在这深宅大院里,自己一时间不知何解。
“你有何证据?凭你空口白牙?”
“呵,证据?人都被我抓到了还要什么证据?今天我只是在府中散心,来日我沐浴莫不是你也要遣人坏我名节?”
李翘娇这番话说得在理,她勾着唇看着李绥,眼里闪着些洋洋得意。
这一年里,她同李翘娇玩闹过几回,都是口舌之争,李翘娇吃了几次亏便越发不甘心。
如今竟然直接算计她。
“小姐。这人看着眼生,不是我们院里的人。”周昱插嘴。
李翘娇瞪过去一眼,“你是什么东西,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周昱闻言,岿然不动。
李绥却冷了脸,“我敬你一声四姐,是父亲母亲留我这一容身之处。可若是四姐要随意打发了名头来污蔑我,便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若李府容不得我,我走便是。”说着,她便要走进门去收拾物件。
李翘娇佁然在地,伸手便要抓住李绥,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不是,分明是你有错在先,为何变成我的不是?”
“怎么这么吵,是发生何事了?”李夫人适时出现。
她一向知道女儿和养女的矛盾,平时小打小闹不曾插手,但她也是关注着二人的。
但上个月李绥便各种打着名号频频出府,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
李绥福身,“见过母亲。”
李翘娇挽住李夫人的手,“母亲,她派人盯着我被我抓着了还不承认。”
李夫人看着李绥不成大气的礼,再看自己的宝贝女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问“绥儿,可是你做的?”
李绥知道李府留着自己有用,怕要拿自己的名头做什么,便装了一年多的调皮捣蛋,愚笨丫头,心知李夫人不会真的拿自己怎样,在这个小天地里,只要自己不做踩到对方底线的事,她坚信是不会有事的。
单从府上待她如嫡小姐的待遇便知,可同样,李夫人定是要自己被她拿在手心里。
“女儿没有派人盯着四姐,昨日我提了一嘴母亲送我的那副兰花耳坠不知道落在何处,遣人去找。”
“可这人我瞧着眼生。”
“莫不是四姐……?”有意找个生人来污蔑自己?
要低头,可也不能低太多。若李夫人有心要教训自己,这宅里基本全是她的人,自己和周昱只会轻而易举地被牢牢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