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着,两队御林军护送,庞大华丽的车厢里坐着的是新婚的太子和太子妃。
新婚翌日,新嫁妇给公婆献茶,哪怕帝王之家亦是如此规矩,可搁在纳兰旭和楚卿的身上就格外引人瞩目。
谁都想不到被薛姑娘迷得神魂颠倒,整日把一生一世一双人挂在嘴边的太子殿下竟然宠幸了太子妃。而且他还乖乖陪她一道去中宫给帝后献茶,着实给足了她面子和里子。
幸好护送马车的是纪律严明的御林军,他们哪怕快要震惊掉下巴也一路保持鸦雀无声。
如果搁寻常的侍卫军,恐怕早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
马车里,纳兰旭始终坐在距离楚卿最远的位置以示避嫌。
一路上,他见楚卿的目光总似有若无在自己身上巡逻打量,心里有些不自在,便冷声哼道:“孤陪你去见父皇和母后只是为了娇娇的安全着想,你若因此想入非非,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来,孤可容不得你!”
楚卿闻言并不恼,语气温淡如同三月暖阳,让人听了打心眼里感觉舒服:“殿下放心,妾身明白自己的身份。妾身一心只想帮殿下保护好薛姑娘,从未想过跟她争宠。”
她说要帮纳兰旭保护好薛梦娇是假的,只是为暂时稳住纳兰旭的计策罢了。她跟薛梦娇还未谋面,对方就剑拔弩张,恨不得用千万种法子来灭了自己,她楚卿可从不是以德报怨之人。
但她说从未想跟薛梦娇争宠倒是真的。
她只想坐稳太子妃的位置,至于纳兰旭的宠爱,那并不重要。
比起纳兰旭的宠爱,显然帝后的宠爱更犹为重要。
毕竟,这天下仍然还是帝后的!
“哼,你最好安分守己,孤倒也能容你留在东宫做个摆设。”纳兰旭弹了弹腰间系的一只做工拙劣的香囊,矜持地接道:“若是哪天敢对孤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楚卿没再搭他的话茬,目光却就势瞥向了他腰间的香囊,好奇地道:“殿下系的香囊好生别致,这绣法倒是从未见过呢。”
纳兰旭成功被她转移了话题,并且立刻来了兴致,炫耀道:“这是娇娇儿亲手为孤绣的香囊,采用的是十字绣法。”
“十字绣法……”楚卿更好奇了,笑问:“第一次听说这种绣法,哪里传来的?”
纳兰旭清了清嗓子,骄傲地接道:“娇娇儿说这是二十一世纪的独特绣法,只有她那个时代的人才会绣,在我们这个世间是独一份的。”
楚卿眨了眨眸子,试探着问道:“妾身可否见识一下?”
纳兰旭慷慨地解下了香囊递给楚卿,同时还不忘提醒:“小心些,莫要弄脏弄皱了。”
楚卿用帕子垫着香囊托了过来,细细端详了一番,笑道:“这绣法果然有趣。”
十字绣的原理极其简单,比起复杂的苏绣、杭绣、双面绣,它简直就是白痴级的刺绣手法。
楚卿这样的女红高手仅看了片刻,就已经把这种浅陋的刺绣手法摸得一清二楚了。
她将香囊还给纳兰旭,还不忘再次赞叹:“香囊做得很独特别致,薛姑娘果然对殿下是用了心思的。”
纳兰旭把香囊重新挂回到腰间,俊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娇娇儿虽然粗枝大叶,但她对孤一向极用心的。”
不知不觉间,他对楚卿的戒备之意消除了大半,看她的眼神也和善了许多。
楚卿只笑不语。
她只是找机会转移话题罢了。省得他一直防贼般反复警告她莫对他想入非非,实在让她无语之极。
太子和太子妃的大婚夜,太子留宿在了太子妃的寝殿里。这个特大喜讯昨夜就传到了中宫,让帝后惊喜不已。
今日晨起,中宫的教引嬷嬷去东宫验收贞节帕,帕子上竟然沾染了落红,这再次让整个皇宫沸腾了。
帝后喜极而泣,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充满了美好和希望,仍然值得期待。
待到太子殿下亲自陪伴太子妃来中宫请安献茶的消息传来,帝后还以为听岔了。皇后激动之下更是打翻了手里的茶盏。
“太子真得亲自陪同太子妃来献茶了?”皇后没了素日的沉稳,她不确定地又询问了一遍。
“回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陪同太子妃的马车快到中宫了。”内侍恭声禀道。
皇帝和皇后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喜悦的泪光——也许他们的儿子还能再抢救一下!
帝后太过兴奋激动,颇有绝处逢生的欣喜。
直到纳兰旭黑着一张俊脸走进来,见面就痛斥帝后派暗卫刺杀薛梦娇的无耻行径,他俩才慢慢如梦初醒。
原来儿子对薛梦娇的痴迷丝毫不减,只不过他终于肯把雨露和宠爱分给除了薛梦娇之外的女子而已。
“……若是梦娇遭遇任何不测,儿臣绝不独自苟活!”纳兰旭用一句震耳欲聋的警告结束了他对帝后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