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一个深沉的男性声音打破了寂静:“叶小姐,还有其他话需要说吗?”
叶十安慢慢地将目光转向他,是一位年轻男子,身穿一袭黑色大衣,靠站在门边。
身材匀称而优雅,正低头写着什么,帽檐略低,只露出一角冷峻的轮廓。
“我父母并非自杀,不找出真正的凶手,他们无法得到安宁。”
许亦笙抬起眼睛,恰好对上姑娘满怀期望地眼神。
她眼中泪水朦胧,眼尾微红,泪痕划过脸颊,尽管脸色苍白、神情狼狈,她依旧美丽得让人惊叹。
许亦笙淡然地移开目光,将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撕下递给她:“如果你有任何线索,可以拨打这个号码。”
叶十安心头一喜,谨慎地接过纸条。
纸上字迹锋芒毕露,苍劲有力。
——时光侦探社。
他不是警察吗?
叶十安抬起眼看着他。
男人正好低下眼睛,合上了钢笔。
叶十安这才注意到,在众多警察中,他一直很随意,显然并非刑警队伍的一员。
他应该是位私家侦探,可私家侦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和警察们同行?
警察们暗地里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其实都知道,法医的报告一出,案件便已尘埃落定。他们好奇许亦笙为何会给了那女孩联系方式,毕竟他的侦探所是出了名的收费高啊?
“你是相信我的,对吗?侦探先生?” 叶十安突然直视着许亦笙问道。
她的神态宛如是个极需得到保证的孩子,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隐藏在她那看似平静的表情之下。
许亦笙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发现眼前的叶十安与网络上所呈现的叶十安截然不同,尽管他不常关注娱乐八卦,但名媛叶十安的大名他多少有所耳闻。
在叶家最鼎盛的时期,叶十安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现在的她即使在笑,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如果不是她身上那股强烈的怨念如此明显,许亦笙可能会相信,她依然是那个单纯的豪门大小姐。
人非昔比,情有可原。
她出生于显赫的豪门,家族长辈在商界举足轻重,这样一个错综复杂的家族若陷入危机,往往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牵一发而动全身。
据他了解到,在短短两个月内,她的父亲倒台,叔叔们也相继步入后尘,其他家族成员无法在南城继续生活,纷纷搬迁至乡下。
如今,曾经显赫一时的豪门叶家已经不在!
她,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在失去父亲和家产后,唯一拥有的可能就是这座不足一百平方米、常遭漏雨,断电、蟑螂和老鼠横行的房子。
许亦笙那颗冷硬了二十多年的心,竟出现了片刻的柔软。
“嗯,我相信你。”
“谢谢。”叶十安低垂眼帘,再次陷入了沉默。
警察带着人离去后,许亦笙关上门,走进屋内瞥了一眼。叶十安坐在窗边,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样子可怜又孤单。
他移开视线,然后关上了门。
原本就阴暗寂静的房屋,顿时感觉像被笼罩在黑暗中一样,死寂无声。这里毫无温馨可言,墙壁上布满了年久的灰渍,照明极其昏暗。
室内空空荡荡的,既寒冷又安静。
叶十安努力抑制着眼眶中的酸胀,几次深呼吸试图控制住泪水的涌动,但它就像潮水般势不可挡,仿佛要冲破所有的束缚和限制。
她急忙抬起头,用力瞪大眼睛,将泪水强行逼回去。
她失神地看着窗外遥远的天际,乌云间透出一束刺眼的光芒,长时间注视让双眼很疼,眼泪仿佛找到了逃脱的路径,纷纷落了下来!
此后,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叶十安不同意火化父母的遗体,她不信法医的鉴定结果,一定有什么问题没被发现。
重新解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除非有新的证据出现,能够推翻之前的所有判定。然而,目前的问题在于,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她父母的死亡是他杀。
两周过去了,叶氏夫妻的尸体仍然存放在停尸房中。叶十安争取来的时间已经耗尽,但案件并没有取得任何显著进展。
当地警方对叶十安的遭遇很同情,在调查中已经做出了一些让步。
然而,目前所有收集到的证据都指向这就是一起自杀事件,不是他杀!
警察部门的工作量很大,需要处理许多案件,所以在叶氏夫妻案件上投入的精力已经相当多了。
因此,在第四周,案件被定性为自杀,当叶十安收到结案通知时,心中充满了讽刺。
叶十安绝对不会相信父母会自杀,即便在破产的那个月,虽然生活困窘,但充满了斗志。
他们偶尔会显露出破产后的失落和低沉,但眼中的光芒从未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