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浅溪亲自倒了杯茶,给已经安定下来的陆光仪。
此时陆光仪披头散发,衣服凌乱,整个人狼狈得像个疯子。
他本能地伸出那只已经缺了两根指的手,但随即又缩了回去,以左手接过。
因为颤抖得太过厉害,半杯茶水洒了一地。
他慌乱地看向卫浅溪,后者对他轻轻一笑,安抚道:“没关系,夫君先喝茶。”
看到她的笑容,陆光仪仿佛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他的心情安定了一些。
叹息了一声:“浅溪,你还和当年一样的美,可我却……”
“夫君还是和当年一样英俊潇洒啊。”卫浅溪淡淡地笑着,看着他的眼神是温柔专注的。
陆光仪有些情动,放下茶,想要去握她的手,但随即又缩了回去。
“不一样了,我的腿废了,现在甚至连男人都称不上了,你……你不会也不要我了吧?”
他不安地看着她,原本斯文的脸面变得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般。
但卫浅溪却看得十分认真,一直直视着他的脸。
“夫君你想多了,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我这辈子最不想忘记的男人呢。”她那没机会来到世上的孩子恐怕也不会忘记呢。
陆光仪再也抽空不住自己,突然张开双臂,坐在轮椅之上,将她的腰抱了个满怀。
“我的病肯定能治好的,是不是?是不是这样?那个大夫是不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他不会吧?”
卫浅溪任他搂着腰,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头,眼神阴冷:“是啊,一定能治好的,夫君放心,我已经给了那大夫一笔银子,他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你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在她温柔的安慰和抚摸下,陆光仪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卫浅溪亲自喂他喝下了那杯茶,没一会儿,他便闭上了眼睛。
卫浅溪毫无感情地将人推开,把青月几人叫了进来:“把人拖到床上去,我去洗个澡。”
刚洗完澡,杨氏便派来问陆光仪怎么样了。
卫浅溪换了衣服,亲自去了趟正院。
她对杨氏说:“夫君现在只是无法接受现在的改变,他一看到自己的腿,便难以自控,这需要时间去慢慢适应,婆婆给他些时间吧。”
杨氏心疼儿子,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对卫浅溪说:“你平时多陪陪他,对了,如果有个孩子,他可能会好上一些,你上次……这时间也挺久了,要不你们试着要个孩子,到时有了孩子,他会慢慢变好的。”
卫浅溪笑了笑:“好,我会跟夫君商量的。”
离开正院的时候,卫浅溪抬头看看已经黑了的天,她却不想回玲园,因为陆光仪在那里,她觉得连空气都是脏的。
她对青月说:“我今天晚上就宿在小西院儿,你们几个先守在那儿吧。”
青月理解她的心情,点了点头:“是。”
陆光仪发疯原因不明,苏辛夷决定先不去给卫浅溪添麻烦。
她把齐岳严的那只箱子妥善保管好,等明天再找机会给卫浅溪。
然后便一头,扎在了自己房中的小书案前。
“木兰溪”新一季产品又要上市了,再加上今年由礼部与吏部主持的内试,也是一个不错的噱头,她决定再趁机推出一款限量商品。
可自年后,事情不断,在包装杯方面,她始终没有好的灵感。
而在饮料口味的研究方面,她依然还在纠结,内试在春天,什么样的口味既有春天的感觉,又会给一种迈向理想的振奋感。
她一边伏案画包装杯的设计图,一边思考新产品的口味。
门外敲门的声音响了半天,她才回过神来,以为是桃花,只随意说了声进来,她依然伏案作画。
过了半晌,她也没听到桃花的声音,这才疑惑地抬头。
“如果你是为了内试画新产品的包装的话,我建议可以用茶花当背景,在越朝,茶花有得偿所愿之寓意。”
内试不同于科举,科举是一朝之根基,是天下所有学子改变命运的一块不可撼动的基石。
而内试,说白了,有点像一次小考。
最开始时是为了给一些有些才学,但又无法在科举中脱颖而出的贵族子弟一个机会。
至少这样比起接受祖上的护荫要好听一些,京中很多有理想,又不愿意受祖辈护护荫的子弟,走的便是内试这条路。
后来,渐渐的,朝廷为了不让人才流失,将这个内试的名额又下放到了地方太学。
允许地方太学推举一到两名曾落榜,但有潜力的学子来参加考试。
考试五年一次,虽然时间更久,但毕竟多一次机会。
经卫浅溪这么一提醒,苏辛夷灵感一下子涌出,她用笔尖点了点卫浅溪:“浅溪姐,你先等我一会儿。”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