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夷依然虚弱,可是她的眼睛却很亮,甚至笑容一如平常,并没有因为病气而萎靡。
卫浅溪先是吓了一跳,反应了一会儿,才无奈地轻轻用手指推了推她脸颊:“什么时候的醒的?”
苏辛夷:“浅溪姐讽那王大夫改行当入殓师父的时候。”
说完,又连着咳嗽了几声。
卫浅溪赶紧给她倒水,又扶着她坐起来,亲自喂。
“不舒服就别说话了,看着你这样,我心疼。桃花将前因后果都告诉我了,陆光仪那厮,简直就是禽兽……”
卫浅溪的情绪一向是淡然的,但此时她因为气愤,脸微微发红,明显是动了真怒的。
苏辛夷从被子里伸出手,抓着她安抚:“浅溪姐,别生气,我也是有我目的的。”
她去陆光仪那时,就多留了个心眼,没让桃花跟进去,让她在外听自己的指令,如果她喊救命了,便赶紧去玲园那边求救。
如果她没喊,原地待命就是。
当时的情况虽紧急,但是她还能应付,便也就没喊。
这次,她没瞒着卫浅溪,将白天时听到陆光仪说老太君的重要之物放在他那里。
又将老太君让她给陆光仪送汤,然后她在陆光仪房中发现了那只箱子的事,一一告诉了卫浅溪。
最后,她叹了口气:“可惜,户牒还是没找到。”
对于陆光仪的无耻,卫浅溪已经能做到见怪不怪,充耳不闻了。
她注意的反而是老太君的行为:“老太君特意熬了汤让你送过去,不会是……”
苏辛夷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去的时候,陆光仪已经去梅春那里了,如果不是我想机找户牒,放任小厮去找他,他要不会知道我今天晚上去了他那儿。”
卫浅溪想想确实是这样,她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头:“户牒的事,你先别急。陆光仪有些东西放在玲园还没拿走,我帮你看看有没有,就算没有,我在宅子里行动比你方便,到时我会帮你留意陆光仪的东西的,他的东西应该有一些是在正院那边的。”
苏辛夷这次没拒绝她的好意,点点头:“好,谢谢你,浅溪姐。”
她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东西没找着,自己却是真的染上了风寒。
前半夜还能和卫浅溪说话,后半夜便烧得不省人世,这一躺便是七八天。
这中间陆光仪来看她,被卫浅溪给挡了回去,老太君送了些药过来,其他人干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连平时最爱面子工程的尹丹月都没有动静。
而在病的第三天,苏辛夷收到了一份别致的礼物。
因为她病中伤了肺,有些咳嗽,那天卫浅溪出门,回来后,一脸神秘地给了她一只用“木兰溪”包装杯的雪梨汤。
接着,给了她一个让人想入非非的答案:“是哥哥亲口熬的,连我都没有吃过哥哥亲手做的东西哦。”
苏辛夷当场cpu就被干冒烟儿了。
一个从来不做饭的男人为一个女子洗手做羹汤,那是意思?
分明就是想嫁给这个女——
喜欢人家吧?
她的心脏紧张得怦怦跳,就怕自己想太多,追问卫浅溪:“真的吗?卫大人明明那么疼爱浅溪姐。”
卫浅溪用力地点头:“真的,我骗你这个干嘛,快来喝了,哥哥一做好,我便急着赶回来了,这会儿应该就是温的,再不喝就凉了。”
苏辛夷看着眼下清清亮亮的梨汤,还不等喝,心肺已是一片甘甜。
她满怀着少女对爱情的憧憬,端起碗,没打算一匙一匙的喝,而是一口闷了一碗。
感情深,就是要一口闷——
就在她的心,她的肺将要同时接受这份醉人的甘甜之时,老天爷毫不留情的击碎了她的美梦——
苏辛夷发誓,她绝对绝对已经准备好接受这份甜蜜,可是那超高的糖分,让她这个身体的血糖指数无法接受,汤水刚滑到嗓子眼,她便控制不住地喷了——
一碗梨汤,喷得四面八方,她的衣服上脸上,卫浅溪的衣服上脸上,粘呼呼的,苦甜苦甜的,让她想到了自己那可能没有终点的暗恋——
卫浅溪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粘呼呼的糖水,见她在那拍着胸猛咳,以为是病还没好。
一边给她拍背顺气,一边急道:“辛夷你这是怎么了?可用叫大夫?”
苏辛夷一边摆手,一边指着旁边还没盛到碗里的梨汤:“浅溪姐,我现在明白卫大人为何从来不做吃的给你了。”
她觉得他不是用梨汤来给她润肺,而是用梨汤齁哑她。
卫浅溪一愣,隐约间猜到了什么,她干脆用盛汤的勺子在盅里舀了一口汤,小口地抿进了口中。
跟着赶紧又一口吐了出来:“呸呸,哥哥这是把家中所有的饴糖都放到里面了吧?”
苏辛夷的口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