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浅溪走后,尹丹月躲着打扫的仆人,绕到了西园门口,假装自己刚回来。
“我有块帕子掉在了这里,不知你们谁可有捡到?”
下人们不敢怠慢,都矮下身去帮她寻找,可找了半天无果,她便又假意说:“算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丢了便丢了吧。”
说完,她往内院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二婶现在还在屋吧?刚才有件事我忘了跟二婶说,正好现在跟她去说一声。”
她刚说完,张氏身边的大丫鬟阿莹正好走出来,看脸色不敢好,似被训斥了。
“回二娘子的话,三夫人在偏厅,可是……”
尹丹月没让阿莹说下去,似无比体贴地道:“阿莹你忙你的,我自进去找二婶便可。”
说完,便不顾阿莹欲言又止的样子,进到了内院。
她按着原路又去了偏厅,张氏此时已不摔东西,但站在窗边的侧影依然能看到她胸口的起伏。
尹丹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大老远便叫了一声:“二婶,什么事让您这么生气啊?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看她走过来,张氏愣了一下,随即收敛了脸上的怒火,略带疑惑地问:“丹月去而复返,可是有事?”
说完,便朝偏厅门口走了过来。
尹丹月这时也到了门口,笑道:“本来是帕子没了,我便想回来找找,刚巧想到之前二婶要的那匹料子,锦绣坊来了货,便想问问您是我派人给您送过来,还是您亲自去挑选。”
张氏现在没心情理会这些事,便随意地说了句:“那就有劳丹月帮我送过来吧。”
尹丹月点头:“那好,明儿我便亲自给您送过来。”
说完,她顿了顿,不由上前一步,目露关切:“二婶,你脸色不太好看,可是身体不舒服?刚才还好好的啊?要不我让人叫大夫过来吧。”
张氏直接拒绝了:“不用了,我这是被气的。”
尹丹月顺杆往上爬:“是阿莹做错事了吗?我见她刚才脸色不太好看。”
说着,她亲密地拉住了张氏的手:“可是二婶,不管什么事,您都不能这样气啊,气大伤多身啊。”
可能肚子里这股气确实压着不舒服,张氏顺着她的话便说了下去。
“要是阿莹那倒还好说,是卫浅溪那丫头……”
她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
尹丹月好歹也是属于大房那边,万一尹丹月把她的话跟杨氏说了,被杨氏记恨,吃亏的是她。
况且,陆光齐在吏部也不如意,说不定也想走个后门儿呢。
尹丹月似没察觉,顺着她的话便说道:“提起大嫂,我也有些怨她,我家夫君在吏部不顺遂,听说大理寺有意招纳世家子弟入寺,且是由大嫂的兄长挑选,便想着让她帮个忙,可她想也不想的便回绝了。”
听说她与自己有相同的遭遇,张氏这胸口的憋闷倒是轻了不少。
但仍故作同仇敌忾道:“她连光齐都回绝了?这女人当真是无情,光齐和光仪那可是亲兄弟。”
尹丹月点头:“那可不是,可也没有办法,我正想着,看看去问问表妹,或许她愿意帮忙也说不定。”
张氏不由奇怪:“苏辛夷?问她有什么用?”
尹丹月不由惊讶:“咦?二婶,您不知道吗?”
苏辛夷和卫浅溪说好,在西园不远处的一个湖边亭等她。
可是她没等到卫浅溪,倒是等来了一个不素之客。
陆语扬着下巴,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她比苏辛夷稍矮一点,但每次苏辛夷看到她,都是先看到她的鼻孔。
也不知道她对自己的鼻孔有多自信。
看着她在亭中坐下来,苏辛夷没动,想看看她又要闹哪出儿。
“苏辛夷,你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你逃了一劫,不代表下次你能逃得了。”
她一另成竹在胸的样子,看着苏辛夷。
想学人家的高深莫测,却学得不伦不类,有点好笑。
苏辛夷:“语表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语突然又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恶意在她眼底散开:“苏辛夷,我弟弟光云想入大理寺求得一官半职,这件事便交给你了,若是不成,呵呵,你和卫无渊那点事,不止祖母和表哥会知道,我能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们之间的那点龌龊事。”
苏辛夷默默地眨着眼睛看她,她有时候挺想不明白端靖侯府的人的脑回路。
陆光仪在别人家里抛下妻子,睡了歌女不龌龊;随后为了纳歌女为妾,要休妻不龌龊;然后又将歌女纳了外室,终日夜不归家,不龌龊。
她和卫无渊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倒是龌龊了。
“表姐,你这是在为难我,这种事表嫂都没办法,我怎么有办法呢。”她露出委屈又略显心虚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