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王所言极是,但皇后身份尊贵,背后还有马相国的势力,我只是一个小小地方太守,实在是蜉蝣撼大树。这匣子里面全是这些年我与马家的信件和凭证,有贪污的、受贿的……殿下看看这些,够不够留我一命?”
季正岩说完,季明珠从地上爬起来,神情甚是吃惊和失望,她哭着朝季正岩说道:
“父亲!你竟如此糊涂!你枉我对您如此敬重!”
“你可别在这给我装了!夜深人静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到男子居所到底是何意?”
陈石七问道。
“送李子,江州蜜糖李最是清凉解暑,我想送给晟王品尝。”
季明珠急切的辩解道。
“李子?你送来的?”
段金看着自己刚吐出的李核,脸色一白:
“呸呸呸!是不是下毒了?”
段金立刻将手指伸进嗓子眼儿里,想要催吐。
“李子无辜,人不无辜,无非是杀不了,便想投靠。”
萧珩淡淡说道,他伸手打开木匣,简单翻看了一番。
“这些还不足以扳倒马相。”
他冷目微抬,看向季正岩:
“但能暂且保你一命。你且记住,你的命在本王手中。”
他手指轻轻敲了敲黑色木匣。
然后转脸对段金道:
“把尸体还给季太守,随季太守自己处置。然后送季太守回府休息!”
段金一脸不解:“就这么放了?”
说完,他便后悔了,殿下如此决断定是有他的道理。
他不再追问,给季正岩松了绑,便带着季正岩父女出去了。
陈石七问道:“殿下不想打草惊蛇?”
萧珩低声道:“还需等一个时机。”
说完,他深邃的眸子望向陈石七:
“江州城外送信那蒙面人可有追到?”
陈石七眉头一皱,为难道:
“那人像个野猴子似的,我派出的好几个人骑马都没追上,无功而返了。”
说完,他又神情懊恼道:“还是小瞧那人了,早知道我便自己去了。”
“你?”
送信之人虽身形不健壮,却灵巧无比,一看便知是个轻功高手。
陈石七那大身板子抡大刀砍人行,轻功可真是一言难尽,哪里可能追得上。
萧珩不愿打击他,便没再说下去。
他打开那人送来的那张皱皱巴巴纸条。
纸上只有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小心。
陈石七把头凑过来,歪着头皱起眉,他每看一次都质疑一次:
“这是人写的字吗?”
“会不会,是什么动物成了精来给咱们报恩了?字写得像狗扒的似的,送信的也像个猴子,看着怪不靠谱的,今早上我真以为是一帮小破孩搞的恶作剧呢,没想到竟是真的!”
“现在想想,那送信之人竟能悄无声息的从五万大军眼皮子底下,突然窜到主帅面前,问他小心啥,他也不说话,还白了我一眼,转眼功夫,跳树上就没了。猴子精,定是猴子精来报恩!”
“殿下可曾救过猴子?”
陈石七自己念念叨叨。
烛火下,萧珩英俊的脸上一双锐利的眼睛涌出复杂的神色。
到底是什么人在给他通风报信?
那人能知晓皇后的密谋,定身在京都。
可他离京多年,没有党羽势力,也未经营人脉,实在想不出有谁会暗中帮他。
难道真是精灵?
萧珩的目光定格在纸条上那两个字上。
确实不像人写的。
可,他曾救过猴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