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关县外,张軏看着文关县熊熊燃烧的大火,完全没有什么愤怒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让人赶紧灭火。
他们已经攻入安南快一年了,但是张軏还是没有适应这个地方。
虽然气候的确像皇帝说的那样温暖湿润,甚至可以称得上炎热,田地里也是四季常青,土地肥沃,但问题是,这破地方的山也太多了,张軏活了这么多年,只在麓川之役的时候在云南见到过这么多山,即便山都不算太高,但是对于大军扎营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毕竟他们不能将大营扎在一个个山头上吧。
因此,许多时候张軏都必须攻下一座城池之后才能扎营,不然别的地方连一块大一点的平地都没有。
文关县没有多大,大军进去之后很快便扑灭了安南人撤离时候放的大火,然后张軏便下令将营寨直接扎在了文关县这块仅有的山谷中。
剩下的事情不需要张軏插手,于是张軏便将手底下的高级将领召集起来,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文关县县衙是文关县少有的几个砖石结构的房屋,不知是什么原因,安南人撤离的时候并没有放火烧掉这里,张軏便顺理成章地将这里作为自己的帅帐。
县衙大堂,张軏坐在大堂正中的官椅上,对着对坐成两排的下属说道:“诸位将军,要休息的话一会儿回去休息,现在本帅想问问你们,下一步本帅是去打文州城好呢?还是直接攻打谅山城好呢?都说一说吧。”
广西都指挥同知杜衡当先说道:“大帅,末将以为,当攻文州。”
“为何?”张軏淡淡问道。
杜衡回答道:“文州乃是安南人大兵驻扎之地,临近我大明,若是先攻谅山城,我军粮饷就需要从七源州和万崖州一路绕过来,路程实在是有些远了,但是如果攻下文州城,那么我军粮饷运输起来便可以少走许多冤枉路,也能方便许多。”
“不,我以为还是直接去攻打谅山城比较好。”另一名将领突然出声道,原来是广西马步狼兵头目韦陈威。
“理由。”张軏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继续问道。
韦陈威恭敬回答道:“大帅,末将以为,既然文州是安南人主力所在地,那谅山城必然空虚,只要咱们偷袭谅山城成功,那时候文州城的安南主力必乱,咱们就可以轻松解决他们了。”
“韦头人真的是为了击败文州城的安南主力?我还以为你是看上了谅山城的财富呢。”杜衡在一旁嘲讽道。
他是真的有些看不起这个韦陈威,虽然这家伙手底下的壮人狼兵的确能打,但问题是,那群壮人狼兵并不是冲着击败安南人去的,而是冲着安南人的财富去的。
开战这一年里,光是他知道的,韦陈威就从安南弄到了十几万两银子,前阵子还闹着要收兵回寨子,好在被张軏连威逼带哄骗地留了下来。
所以,韦陈威现在基本上都是一门心思地抢劫财物,然后派人送去太平府贩卖换成银子和粮食,再送回自己的寨子。
不过杜衡看不上韦陈威,韦陈威一样有些看不起杜衡。
杜衡一开始就是广西浔州卫指挥,不过安南人打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守住浔州城,不得不率人退到了桂林,这才站稳了脚跟,也就是说,在韦陈威的眼里,杜衡就是安南人的手下败将,而且在这一年的反击中,杜衡也没立下多少功劳,听到杜衡嘲讽自己,韦陈威可没打算惯着他。
韦陈威立刻反驳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安南主力想要撤离,谅山城正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只要咱们能打下谅山城,安南主力就会没了退路,他们的统兵将领丁烈又刚刚被大帅诛杀,安南人本就心慌,如果再加上没了退路,他们自然就会直接溃散逃命,到时候我率领麾下狼兵直击文州城,保证可以一举攻下,不费什么吹灰之力。”
“我还以为这点道理你一个熟读兵书的将领可以知道呢,没想到还是高看了你啊!”
杜衡也是立刻反驳道:“你说的这点道理我家三岁娃娃都懂,但问题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莫非你忘记了,当初偷袭七源城成功的那个安南谅山王可还在文州呢,若不是大帅警觉,恐怕咱们就要被安南人埋伏一阵了。”
“至于你去攻打文州城?”杜衡顿了一下说道:“韦头人,你还是歇歇吧,安南军中那么多辎重不是你一支小小的狼兵可以处理得了的,文州城里的财富你们壮人也不好独吞吧。”
文关县外,张軏看着文关县熊熊燃烧的大火,完全没有什么愤怒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让人赶紧灭火。
他们已经攻入安南快一年了,但是张軏还是没有适应这个地方。
虽然气候的确像皇帝说的那样温暖湿润,甚至可以称得上炎热,田地里也是四季常青,土地肥沃,但问题是,这破地方的山也太多了,张軏活了这么多年,只在麓川之役的时候在云南见到过这么多山,即便山都不算太高,但是对于大军扎营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