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良的心情立时低落了不少,回答道:“兴公公平日里管理东厂很是用心,这次办案也是全力以赴,奴才好几次都看到兴公公深夜还在东厂查阅消息呢。”
没办法,现在看来,兴安的圣眷不减,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舒良怎么能不说好话呢?
“这样啊。”朱祁钰点点头,认可了舒良的说法。
有几次他也看到了,兴安站在门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很明显是劳累过度的样子。
“舒良。”朱祁钰突然道。
“奴才在。”舒良连忙回话。
朱祁钰吩咐道:“从今天起,你来具体负责这个案子吧,每日给兴安汇报即可,让兴安抽出身来,朕这面还离不了他。”
“奴才遵旨。”舒良心情有些失落。
从现在的线索来看,太上皇遇刺的案子极为难办,嫌疑人已经涉及到了孙太后的仁寿宫,再往下查,还说不准会涉及到什么人呢,舒良其实并不想接手,但是皇帝都下旨了,自己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不情不愿地接下来。
“朕给了锦衣卫半个月时间,现在还剩下十二天,你们东厂也一样,十二天之内,你舒良要给朕一个满意的结果,否则就去凤阳吧。”
“啊?”舒良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朱祁钰,限时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兴安也没说过啊。
“怎么?做不到吗?”朱祁钰问道。
“能。”舒良无奈。
等舒良走后,王成轻声走了进来,禀奏道:“陛下,东西已经送到兴公公手中了。”
“那些话说了吗?”朱祁钰问道。
“说了。”王成回答道。
“兴安说了什么吗?他是什么反应?”朱祁钰又问道。
王成回忆了一下,道:“兴公公略微有些惶恐,直言辜负了陛下的重托,请求陛下准许他戴罪立功。”
朱祁钰笑了一下,道:“这个兴安,能力不错,就是有些油滑。”
然后吩咐道:“你再去跑一趟,就说朕已经让舒良负责此事,到时候会找他汇报。”
王成有点惊讶,问道:“陛下可是要用舒良管东厂?”
舒良也是郕王府的潜邸旧臣,王成和他比较熟悉,知道这个人能力一般,最初只是朱祁钰安插到东厂的棋子,没想到这才一年,朱祁钰就打算让他管辖东厂了?
“怎么?你认为舒良做不了东厂总管太监?”朱祁钰对于王成的问题也比较惊讶,这个王成平日里可是不怎么多嘴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陛下以为他能做他就能做,奴才多嘴了,请陛下责罚。”
朱祁钰噗嗤一笑,说道:“王成啊,你想多了,朕只是想试探一下他的能力。”
“能不能接手东厂,还要看他将太上皇遇刺的案子办得怎么样。”
“办好了,朕就将兴安抽出来,让他来管东厂。”
“办不好,那就去御药房做个管事太监吧。”
“奴才相信,舒良能办好,郕王府出来的就没有不行的。”王成笑着恭维了一句,惹得朱祁钰哈哈大笑,道:“你个王成,拍朕马匹都拍的如此不露痕迹,就不怕朕听不懂吗?”
“陛下自小就聪慧,奴才亲眼所见,怎么会不知道陛下有多聪明呢?”王成赔笑道。
“哈哈,说的好,不过这话可别外传啊,朕可丢不起这个脸。”朱祁钰调笑道。
王成躬身答道:“奴才遵旨。”
说笑完毕,朱祁钰收敛起笑容,问道:“王成,你是朕的心腹之人,你说说,太上皇遇刺这事儿,到底是不是孙太后所为?”
王成也是收起笑容,慎重答道:“太上皇遇刺事关重大,奴才不敢妄言。”
“但是从现如今的证据来看,此事与孙太后脱不开干系。”
朱祁钰点点头,叹道:“朕也这么认为,孙太后就是仗着自己太皇太后和太上皇生母的身份,让朕没法查她,更不好处置她。”
王成赞同道:“孙太后此举,的确有些让人束手无策。”
“那你以为,此事该如何终结?”朱祁钰问道。
王成想了想,分析道:“孙太后谋害太上皇,本就匪夷所思,除了陛下,朝廷上下定不会有人相信,即便卢指挥使将实证拿出来,也会被人怀疑是陛下指使,证据也会说是假造的,涉案的人都被孙太后杖毙,单有实证没人会信。”
顿了顿,王成建议道:“其实老奴也一直在冥思苦想,方才想出了一个法子,可以给朝廷上下一个交代。”
“什么法子?”朱祁钰惊喜,这个王成居然能给出建议,这也是他之前没有发现的事情,于是连忙催促道。
王成笑了笑,道:“左右线索都涉及到仁寿宫,不如从仁寿宫中挑出来一个主使便是了。”
朱祁钰眼睛一亮,这个法子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