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火烧粮草一事闹得满城风雨,这会儿周佑润又闯出大祸,隆武帝如何不恼不恨?这还是他记忆里那个精明懂事的儿子吗?
“陛下,孙太医说这些天太子殿下得静养着,下不了床。”顾德海从孙太医处得来的消息立即转达了隆武帝。
“哦?”
隆武帝眸光一闪,“既然如此,你就替朕送去一些补品药材,太子也是该补补身子了。”
“是,陛下。”顾德海躬身领命。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就算是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儿子,隆武帝还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出事无动于衷的,该有的关注也是会有的。
“老四这个糊涂的,背地里做出这种事,我看他是不想活了。”隆武帝冷哼一声,周佑润都敢毒杀兄长了,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毒杀皇帝?
就算是要杀了周佑楷,也不应该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做事周全一点。说到底,隆武帝真正恼怒的是周佑润做事不周全,偷鸡不成蚀把米。
“陛下,荣郡王毕竟是您从小看着大的,有什么不对的,好好教就行了。”顾德海适时地端来热茶,神色平和。
这杯热茶隆武帝抿了一口,然后淡淡地开口,语气带着不可忽视的凌冽肃杀之气,“朕都教了他这么久了,还如此不懂事,朽木不可雕。”一目了然的不满。
隆武帝不满实在是太明白了,各国使者尚在盛京,这档口隆武帝闹出这种幺蛾子,如何不使隆武帝糟心厌烦?
顾德海闻言,轻声劝说,“陛下,荣郡王年轻气盛,偶尔做得不对,情有可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有太子和安王他们在,荣郡王哪里不好,也有兄长帮忙督促。”
周佑润作为小儿子自是受到隆武帝的无边宠爱,一直以来顺风顺水,没有受过太大的挫折,被隆武帝偏爱偏得理所当然,以至于有些时候,一旦发生了意外,周佑润的临场反应甚至不如长期以来被冷落的太子周佑楷快。
爱与不爱,天差地别, 皇家亲情,清官难断。
隆武帝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面容染上了些许烦躁之色,“老四这个人是该好好反省了,这一次,朕不说,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觉悟了。”
这句话透露的意思很明显了,周佑润如果给出的交代没有让隆武帝满意,那么,周佑润从此以后真的要失宠了。
顾德海识趣地不接话,隆武帝此时此刻只想静一静,别的什么都不想。
周佑润毒杀周佑楷一事不仅世家权贵知道了,就连民间百姓也听说了,街头巷尾处处都是议论此事的声音。
帝王家的八卦那是不允许大家讨论的,但此次不同,毒杀储君事发突然,又是前不久烧了粮草的当事人,自然而然,引爆点来了。
老百姓只能纷纷感叹,这荣郡王看上去风光霁月,实则人面兽心,连亲哥哥都敢下毒暗害,着实心狠手辣。不知不觉中,荣郡王周佑润的名声扫地,仿佛先前的德才兼备之名只是幌子,撕下金玉其外的外衣后,露出狰狞污浊的一面。
萧皇后一听说周佑楷中毒后,急得满头大汗,不仅派遣贴身嬷嬷去东宫探望,她也不忘去给萧家捎信,把萧家珍藏到人参赶紧送进宫,说不定对太子周佑楷的病有用。
周佑宸在旁见状,无奈道,“母后,大哥有孙太医在,不必担心。”
孙太医是太医院里医术最高者,由他看着周佑楷,周佑宸比谁都放心,况且周佑楷也不是真的中毒,那就是个框人的幌子。
萧皇后不明就里,当下心神不定,“安安,孙太医是孙太医,那根人参,于你大哥的病有用,我让你舅母献入宫,是好事。”
萧家大舅母是知书达礼、温柔大方的才女,与大舅一块也算是才子佳人,情投意合了。
“母后,”周佑宸上前一步,抱着萧皇后的手臂,低声说,“若真的要送人参,还是转交给大嫂吧。”
目前来说,东宫是柯淑琴在管,任何事务都要走了柯淑琴的明路,萧皇后的人参亦然。
萧皇后闻听此话蹙眉,敏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连忙追问,“可有不妥?”
“不,有大嫂在,总归是安心一二。”周佑宸什么都没有说,这件事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萧皇后知道得太多,也不立于他们的计划。
“再过不久就是春蒐了,这……”
萧皇后急也是有原因的,春蒐是一年一度的大型帝王春季狩猎活动,以往作为军事演习,大雍开国后,自太祖皇帝起便进行的春蒐传统一直延续至今,太子周佑楷身份尊贵,不去春蒐,落在不知内情的人眼里,总该是有几分不妙的。
周佑宸一笑,她的计划咋会没考虑到这一点?于是对着萧皇后保证说,“母后,大哥很快就会没事的,不必太担心。”
似是映证了周佑宸的话一样,昏睡不醒的周佑楷悠悠转醒。
“太子殿下!”柯淑琴喜极而泣,虽然一早得知这是将计就计,周佑楷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