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妹行了吧!”司承抓了一把头发,暴躁地数落道:“你们现在这些儿女,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孝字怎么写,没有孝心,不配为人……”
司柏恒闭了闭眼,权当没听到。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父亲,就这样逐渐破碎,变成了一个只会埋怨、无理取闹的老头。
过了一会,对面丫鬟彩云送来一碗粥。
司承终于停止了喋喋不休的数落,有些欣慰,又带点矜持地想伸手接过碗。
“哼,算她有点良心。”
又道:“毕竟我们曾经父女一场,若是微月她来向我道歉,我可以原谅她,与她再续父女前缘。”
司柏恒:“……”
尽管对方是自己亲爹,他也冷不丁冒出一个念头,人至贱则无敌。
然而彩云并没有把粥碗递给他,而是转了个方向送到胥婉清面前,道:“夫人,小姐说这是给您的。”
胥婉清接过粥,双目含泪道:“帮我谢谢她。”
彩云:“嗯,夫人您慢慢吃,不够小姐那边还有。”
胥婉清低下头,两滴眼泪滑进粥碗里。
她无数次庆幸,自己从前对宋微月释放的善意。
要不是微月提醒,她怎么会早早把一双儿女送往娘家,令他们在司家被抄家流放中逃过一劫。
流放岭南的条件如此艰苦,胥婉清无法想象幼子幼女随自己前去的场景。
他们可能会死在半路上。
“那娘们!”司承气愤得一拍大腿,道:“她眼里只有娘没我这个爹是吧?!”
“别吵了。”司柏恒有些不耐烦,毫不客气地拆台道:“你也好意思当人家爹?”
“我好歹养她长大成人,从小给她请京中名师教她琴棋书画,把她培养成长安远近驰名的才女,我何时亏待了她……”司承嘀咕。
司柏恒道:“可是我们家,也拿了她生母家许多嫁妆。包括换取我当年入宫伴读的青金石,那可是无价之宝。”
他说得很大声,在场旁人听了,都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司承哑口无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亲儿子拆台,让他自觉脸上无光。
“你给老子闭嘴!”他气得一巴掌扇到了司柏恒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