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沈念欢伸手在感应水龙头下洗手,哗啦啦的水声试图掩盖她的声音。
“宁宁,你是不是认识孟蒋?”
水流停下,她伸手扯过纸巾擦着手上水珠。
蒋宁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你发现了?”
沈念欢随手将废纸巾扔进垃圾桶:“我只是腿受伤,不是眼瞎,你刚才那样子,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这个孟蒋,不会就是你暗恋的那个男神吧?”
蒋宁伸出手,刚刚停下水的感应水龙头再次有水流流出。
“是又怎么样,这么多年了,他显然是不记得我了。”
沈念欢蹙了蹙眉,回忆着刚才在包厢里孟蒋的举动。
她和孟蒋的接触并不多,但是看先前孟蒋的那些行为,并不像是不认识蒋宁的样子。
“所以,你这一晚上愁眉苦脸就是因为发现他不记得你?”
“可我怎么觉得,他对你有印象啊。”
蒋宁苦笑了一下:“要是有,他会那么避着我么,你也看到了,胳膊稍微一碰,他跟触电一样,躲得比什么都快。”
沈念欢伸手搂着蒋宁,整个人半靠在她身上,下巴顺势搁在她的肩膀上。
“你这就不对了,旁观者清,我觉得他应该是记得你的。”
如果不记得,怎么会留下那样的画呢?
速写的侧影,抓住了蒋宁脸上每一分神韵,多一笔嫌多,少一笔嫌少。
“你就别安慰我了。”
“不管怎么样,能见到他也算是了却我青春的遗愿了吧。”
沈念欢皱眉道:“我认识的蒋宁可不是这样一个胆小的人,既然有机会,你怎么不试一试。”
蒋宁摇了摇头:“我可不是你,我身后还有蒋家,你知道的,我的婚姻大概是没有办法自己做主的。”
沈念欢抿紧了唇角,蒋宁和自己不一样。
沈家人对自己的伤害,她的婚姻,她完全可以不用顾虑他们的想法,但是蒋宁不一样,蒋宁的父母对她很好,可以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如果一帆风顺,蒋宁也可以婚姻自由,但是豪门家族哪里会一帆风顺,特别是商业利益争夺之下,即便是蒋宁父母再保护她,迟早也会有一天,是要她自己面对那些风暴。
“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蒋宁闭了闭眼,“我本来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见到他,事实上,大学在知道他出国的时候,我就已经死心了。”
“能和谢商言做朋友的人,孟蒋的家世应该也不错,你怎么不试一试?”
蒋宁轻轻晃了晃头:“之前是不敢说,现在是不能说了。”
她伸出手反抱着沈念欢:“你们和他关系好,以后免不了会见面,要是说了,到时候尴尬的可就是我了!”
暗恋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告白,终究是难见天日,在见到光明的那一刻,接踵而来的未必是幸福的白纱,而是深渊。
沈念欢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给与安慰。
而此时包厢里。
谢商言将放下手中的酒杯,抬手松了松领口:“说说。”
孟蒋眨了眨眼,痞笑了一声:“谢哥,这是要我说什么?”
谢商言单手搭在桌面上,指节轻叩在桌上发出极有规律的“哒哒哒”声响,清楚他习惯的人都知道,这是他酝酿怒意的前兆。
“谢哥,我真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孟蒋抬手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上次嫂子看上我私宅里的画,我可一副没留,全给嫂子送去了。”
谢商言扣在桌面的上的指节突然停下,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扔在孟蒋面前。
“这副画,你画的?”
孟蒋伸手拿过手机一看,顿时眼睛睁大了,他放下手机,抬眼看向坐在他对面的谢商言。
“这副画在你这里?”
“嗯。”
得到谢商言肯定地回答,孟蒋像是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我还以为是我弄丢了,还好,还好。”
“谢哥,这画能还给我吗?我找它好几天了。”
“想要,就说清楚。”
谢商言靠在椅背上,眼神强势压迫。
孟蒋沉默了片刻,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
“不准抽。”
他拿着火机的手一顿,直愣愣地看向谢商言。
“谢哥,我就……”
“念欢不喜欢闻烟味。”
咔哒一声,孟蒋只好将手中的金属火机合上,放回口袋,刚刚叼在嘴里的烟被他随手扔在一旁的水晶烟灰缸里。
“谢哥,这事非讲不可吗?”
“蒋宁是念欢的闺蜜,她的事念欢会放在心上,我不想看到念欢为了蒋宁的事情劳心费神。”
“特么……”孟蒋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嘴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