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看也没看他一眼,从大包袱里拿出一摞书往宁安脸上砸过去,被叶凛稳稳接住,宁安喝骂,“臭小子,翅膀越来越硬了”,倒也没继续计较,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拿了一本书来看。
自从救了司空将军和夫人后,几人的待遇直线上升,夫人经常派魁梧大汉王副将给他们马车送上各色精致的食物,这些食物无甚灵气,吃了之后还要经历五谷轮回,三人都不感兴趣。
只有叶凛露出了有些轻松的表情,将送来的食物全数解决,这几日日日只吃辟谷丹,叶凛隐隐有些焦躁之感。
比起辟谷丹,叶凛更喜欢食物入口的扎实感,进入筑基期后,修士不必再频繁服用辟谷丹,但无特殊情况叶凛还是一日三餐顿顿不落。
经过城池之时,车队会短暂停留,司空将军时常设宴宴请几人,聊些闲话。
几人逐渐得知司空将军的夫人乃是邺国的大公主,也是皇后所出的嫡公主,有一个胞弟魏念,排行第九,今年才七岁。
几人自称乃是山野间一处名叫长生宗观的修行之人,此番下山云游,听闻皇城繁华,想去见识一番。
听到叶凛的名字时,魏凝似乎微微动容,又问起几人在长生观的生活是否清苦,是否在皇城久居等话。
一月后,车队行到邺国中部的一片地域,沿途经过的地方虽然不见多么富庶,温饱却是无忧的,而这片地域却不同,道路两旁劳作的百姓衣不蔽体,眼神麻木。
城门口不远的树林内,缩着不少衣不蔽体的乞丐,在阴暗的角落,目光发直地看向沿途经过的行人,炎炎夏日竟有几分萧瑟寒凉之意。
终于有一对母子往车队冲过去,众乞丐随之蜂拥而上,也不顾持刀的凶神恶煞的侍卫,冲到马车旁边跪地哀求。
这群乞丐并无攻击性,侍卫也并不能真的拔刀砍人,但他们也救助不了如此多的人,就在众人为难之际,城内出来一堆人,手持棍棒刀戟,乞丐纷纷四散而逃。
那一堆人簇拥着的一个身穿官服的人远远对车队行礼,“可是司空将军与公主殿下,在下安城城主,特在此地迎接二位。”
马车里传来司空将军低沉的声音,不辨喜怒,“安城城主,此地为何聚集了这么多的流民?”
那城主做出一副气愤状,“都是些懒惰的暴民,不愿意劳作,交租纳税,竟在此处聚集乞讨,冲撞了二位贵人,本官一定会好好整治他们。”
复又弯腰做出一副狗腿样,“两位贵人,先进城吧,城主府已经备好了筵席。”
司空将军不再多言,车队缓缓入城,直接下榻在城主府中。
这城主府与外面是两个极端,十分富丽堂皇,歌舞升平,各种珍稀美食纷至沓来,厅内装饰也是极尽奢华。
司空将军异常沉默,对城主的阿谀奉承也极其敷衍。车队休整一日,补给齐全后便继续出发了。
在下一次与司空将军夫妇同桌时,一向沉默的叶凛却突然挑起了话头,“安城百姓如此贫穷,那城主府却是穷奢极侈,司空将军为何置之不理?”
司空将军叹息,“安城及周围地区本是邺国最繁华之地,三十年前被陛下赏赐给了国师作为封地。国师滥用职权欺压百姓,连年苛税之下,安城再不复往日盛景。”
叶凛沉默下来。
宁安按捺不住好奇,“国主为何不降罪国师?”
“国师自称来自登仙海外的仙洲,本领高强,擅预言,通晓过去未来,而且他是开国之臣,曾经救过陛下的性命,陛下对他极为信赖。”
“安城曾有人冒死进入皇城揭露国师的罪行,但国师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星相显示中域繁盛逼于皇城,有喧宾夺主取而代之之意,此举乃是匡正国统。’”
宁安震惊,“国主信了?”
司空将军沉重地点点头。
一丝荒谬之感浮上众人心头,宁安不忿道:“占卜之术玄之又玄,区区凡他这是在撒谎!”
司空将军沉默不再开口。
公主道:“在父皇争夺天下之时,国师曾屡次动用预言之术,预测敌军动向,帮助父皇提前洞悉敌人埋伏;国师能预测天气变化,借此制定战术,未尝有过败绩,父皇对他极为推崇。”
“父皇在位期间,国师多次帮他躲过刺杀;他还曾多次预测到疆域内的天灾,挽救过数万百姓的性命。”
“除了安城封地,天下人无不对国师感激戴德深信不疑。”
说到这里,魏凝表情极为复杂,十分痛恨不甘,“父皇对他言听计从,连皇弟都忍心”
众人被公主的话吸引,公主却不再继续了,众人都有些好奇,暗想那位九皇子到底怎么了?
“没有人能救得了安城和中域,除非”,司空将军未尽之意,几人都明白,除非国师倒台。
果然如司空将军所说,两月不到便到了皇城。因着司空将军和公主身份,几个来历不明没有身份证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