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众臣都喝得尽兴,高坐上的甄艳茹忽然出声:“陛下,妾身有些不胜酒力,想先行回宫了。”
“爱妃向来酒量不好,回去歇息吧,朕晚些时候来陪你。”
文康帝说的甄艳茹脸红起来,羞涩的低下头。
甄艳茹离席之后,没多久就有一宫婢悄无声地走到姜娇儿跟前,俯身低语道:“王妃,甄嫔娘娘有情。”
姜娇儿认得她,是上次在荷花池边来传话的那位宫婢。
她沉默了数秒,和沈鹤低语了几句后,随着宫婢女一道离开。
甄艳茹在不远处的凉亭里等她。
姜娇儿知道,她定是来询问那件事的。
“王妃请吧,娘娘在里面等您。”
姜娇儿呼出口气,迈着莲步进了凉亭。
甄艳茹背对着她,手里捧着一个鎏金的茶杯,听见脚步声头也没回就道:“来了。”
“臣妾参加甄嫔娘娘。”
“你知道本宫叫你来做什么。”甄嫔淡淡出声,缓缓转过身子,目光平静如水地望着她,“你考虑好了吗?”
“臣妾考虑好了,臣妾和王爷多谢娘娘抬爱,但是我们不打算参与这些事。”
姜娇儿刚说完这句话,就见甄艳茹的脸色沉了下来。
姜娇儿也不惧,直迎上她的目光,“甄嫔娘娘,臣妾多嘴劝您一句如今朝堂火热,后宫不得干政,置身事外乃是最好的。”
“上次您说的话,臣妾回去再三深思许久,论资历、论背景、论实力旁人都会有更好的选择,娘娘您可曾想过他们为什么会选择您?”
甄艳茹眯起眼,似乎对她的话感到不悦。
不过,甄艳茹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本宫自然清楚,正因为本宫背景、实力都不强,却又在圣上面前得宠,现在说得上话,日后也好掌控。”
“娘娘心如明镜,却还一条道走到黑?”
姜娇儿不禁叹了口气。
甄艳茹苦笑:“那不然呢?本宫又能如何?”
“本宫入宫时间短,未曾孕育子嗣,皇后和贵妃虽然也没了子嗣,可她们毕竟生过,是为皇室开枝散叶过,本宫却什么都没有!”
“皇上一天天身子不如从前,到临了本宫也只有殉葬一条路,若不是为了自保,谁又会愿意深陷囫囵之中。”
“本宫是真心希望你和沈鹤……”
“娘娘慎言。”
姜娇儿适时打断她,“臣妾和王爷都没有这个想法,不仅不会有,而且也不会让天下大乱。”
“王爷贵为将军守护一方百姓,万千子民,若内乱来袭受苦的只是百姓,王爷是不会想看到这种场面的,所以臣妾也好言相劝于娘娘,不要轻举妄动。”
“若娘娘明哲保身,必然不会有事,若娘娘动了别的心思,眼下的局势必将大乱,娘娘您也会粉身碎骨。”
姜娇儿言辞冷厉,甄艳茹也陡然迸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你在威胁本宫?”
“臣妾不敢。”姜娇儿与她对视,冷静应对。
四目相对,火药味一触即发,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硝烟的气味。
正在这时,方才过来喊姜娇儿宫婢再次走了进来,“娘娘,席面那边散了,皇上已经往宫里走了。”
姜娇儿福了福身子:“臣妾告退。”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甄艳茹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方才的气势陡然熄灭,神情恹恹地颓着头。
“本宫没想过和你作对。”
她轻声呢喃。
“娘娘,该出发了,再不走赶不上皇上之前到了。”宫婢小声提醒。
甄艳茹起身,抬头的刹那又换上了言笑晏晏的勾人模样。
……
因着见了甄嫔,姜娇儿出来的晚了些,沈鹤已经先行去了宣武门。
姜娇儿和翠萍往宫门口走去,他们的马车停得靠前,在墙根儿处需要多走几步。
还没走到宫门口,就见门前停了一辆马车,从马车上伸出来一只手,将一颗红灿灿的宝石扔给了随行伺候的小厮。
夜色之下,那红色的宝石格外耀眼。
小厮接过红宝石连声道谢,随后吩咐车夫行驶,自个儿毕恭毕敬的跟在马车旁。
“王妃……”翠萍惊呼一声,姜娇儿连忙捂住她的嘴。
好在夜色漆黑,她声音也不算大,并未引起前头马车的注意。
等马车走远了以后,姜娇儿才松开手。
翠萍大口大口喘气,眼睛瞪的溜圆,用一种羡慕又惊讶的语气:“就这么把御赐宝石随便赏赐给下人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冲着姜娇儿嘿嘿一笑。
姜娇儿抬头一个暴栗,“本宫平时可没亏待你,别摆出这幅样子来。”
“那是御赐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