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之神情复杂的抬头看了一宋倾城,见人紧皱秀眉,一副视死如归的可怜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季夏时节,伤口最是容易溃烂,所以他不得不狠下心来,将伤口处理干净,等最后包扎完毕。
“伤口不能沾水,等会简单梳洗一下”
裴淮之站身子接着说道:“需不需要”
“不需要!”
宋倾城红着一张俏生生的脸上,赶忙说道。
裴淮之知道她害羞,便起身离了浴房。
等宋倾城再出来时,裴淮之仍旧穿着那身布满血污的衣服,济州刺史准备的房间虽然十分的大气,但只有一间浴房,因为浴房也足够大, 完全可以两个人一起沐浴。
想来济州刺史没有想到,他二人虽是夫妻 ,但却不是很熟。
“三爷,让人在换一次水吧”
裴淮之:“不用!”
话音落下, 便直接起身了去了浴房,看来这是要用一池水啊。
宋倾城受伤的是双腿,两只手因为她之前垫了衣料,并未有磨伤,所以并不影响她沐浴,但是裴淮之却是不同了,受伤的地方都是在上半身,手掌被他自己扎了大窟窿,胸膛也被他自己扎了大窟窿,昨日那该死的刺客又将他的胳膊扎了个大窟窿。
三个大窟窿!也多亏他体质好!要换成别人,说不定已经是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裴淮之前二十年加起来想来也没有这一个月来的惨吧。
大概他们二人八字不合,前世的时候他克妻,重来一世她克夫。
裴淮之进去已经有一刻钟的时间,宋倾城考虑他的情况,纠结要不要进去帮忙。
在浴房转了第十七圈的时候,她终于下定决心敲了敲门。
只有两下,裴淮之便推门而出。
月白的中衣, 面前的人又恢复了清俊谪仙的模样。
宋倾城尴尬的放下敲门的手。
裴淮之眉睫一动问道:“怎么了?”
“没事!”
宋倾城若无其事的转身回到床前。
正好他有事情要问她 ,他走到案桌前,倒了两盏茶的,缓缓说道:“过来坐!”
宋倾城知道他有事情要跟她说, 便从善如的坐到他的一侧,等着他的下文。
“昨日和今日的刺客,可看出什么端倪”,裴淮之一边说一边将正合适的茶水放在她的面前。
闻言,宋倾城快速转动着她那两世的脑子,仔细搜索她是不是有什么仇家。
可是回忆了一圈,丝毫没有什么头绪,她摇了摇头说道:“想不出!但是对方明显知道我的身份,不要我的命,而是要我的人,所以劫持我到图谋什么呢?而且这才出了京畿不久,便如此迫不及待,是不是有些心急了。”
“再说,我身后可是钦差大人你,这些人如此的以身犯险,是料定能够全身而退!”
裴淮之冷笑一声,“自然是有人接应。”
“难道您已经知道背后之人?”
他摇了摇头,“不知!”
但唯一确定的是,背后之人十分忌惮身份暴露,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痛快的离开。
“敌暗我明,我们是不是要引蛇出洞! ”,宋倾城问道。
“ 他们的行迹已经暴露, 知道我们定然有防备,这段时间不会再行动”
裴淮之继续说道:“不过,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着急的是他们。”
宋倾城点点头,听完裴淮之的分析,脑子中快速闪过一丝念头,却是怎么也抓不住。
此时,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随后传来书棋的声音,原来送来了吃食。
这两日,确实也没吃什么,真是应了那句,风餐露宿。
在济州一待便是七日。
这七日,裴淮之像是没事人一般,从善如流的接受了济州刺史的安排,观了那天下第一泉的奇景, 每每还都要宋倾城一同前去,就连济州的百姓都知道这从京城来的钦差大人与夫人鹣鲽情深。
要不是裴淮之赴宴之后,都要忙到深夜, 她也险些都要相信了。
最后还是宋倾城忍不住问裴淮之,他们如此逗留在此地,圣上怪罪下来怎么办,虽说江南赋税问题不着急,但是赈灾之事可是等不的。
宋倾城说出他的疑问后,裴淮之却告诉她 ,非是刻意逗留,实则确实需要修整 ,而且他已经将他遇刺的消息传至圣上,圣上震怒,以为是暗中有人阻挠他南下推行新政,当即又许了他不少让特权,对此后之行更加有力,而且就算圣上在急, 也要聊表达对臣子的关心,自不会怪罪于他。
是了,除了裴淮之和她,谁也不知道刺客的目的是她,借力打力,一箭双雕,不愧年纪轻轻就能在一群老狐狸中独获魏帝的青睐。
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