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士辛苦了!”
三岔口,明军军营。朱肃此时一身戎装,上前想要接过张定边黑马的马缰。张定边赶紧跳下马来,不敢让朱肃给他牵马。朱肃见了也只是笑笑:“本王实是没想到,居士竟然能创下如此之大的战果。”
“原以为伏杀来袭的敌将,就足以让敌军胆寒而后投鼠忌器了。却不知还有这般乘胜追击,最后以倒卷珠帘以少胜多,让敌人重创之法。”
“本王欠居士一个人情。有张居士与诸位勇士襄助,岂之胜过十万军!”朱肃夸耀着张定边一行,以及他身后的常茂还有骑兵们。
“哈哈哈,五殿下不必客套。某也只是顺势而为。五殿下以数千人挡下万余骑兵进攻,这才是有胆有识……”张定边回敬道。随后看向朱棣:“也是四殿下寻的时机妥当,我军方出山后,敌将就自己撞上来了……”
“居士勇不可当,方有此胜。”朱棣看着张定边目光灼灼。方才用单筒望远镜,他全程注视着张定边一路斩将的英姿,这样的勇将,实在让他心向往之。被他夸奖,心中更是雀跃。“日后还想让居士指教一二。”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张定边笑道。朱肃亦是点头:“居士且修整一二。回头,还需与居士商量,接下来该当如何……”
“且慢!”
其身后,却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军国大事非是儿戏,岂能与他商议?”
“二位殿下对此人如此礼遇,可知此人身份?”
“臣惶恐,还请两位殿下远离此人。此人之危险,非是两位殿下所能估量的。”
朱肃闻言扭头,只见巩昌候郭兴快步越过了张定边,然后走到了朱肃身前,转头面向张定边。
“此人乃是昔日伪陈大将张定边,乃是天下第一等的危险人物。其人接近两位殿下,或是别有图谋。”
“此人之害,犹在纳哈出之上。你们还看着做什么?还不速速将此人拿下,若是此人暴起伤了殿下……”
郭兴将朱肃和朱棣挡在身后,虽一副忠勇模样,却是自然而然的将两位皇子身形掩盖,而后理所当然的,对着在场的明军发号施令起来。
“……”朱肃与朱棣身边的明军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反倒是张定边愣了一愣之后,便停住了脚步,微微眯起眼睛,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郭兴。
“巩昌候,你挡住我等了。”
就在局面僵持之际,燕王朱棣的声音从郭兴的身后传来。郭兴却并未动作,而是坚持道:“臣失礼,但殿下尚且年幼,不知此人危险。此人乃陈汉死忠,又武勇惊人……”
“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速速擒拿此人?”郭兴高声道。
朱肃身后,一众明军尚无动作。但营外郭兴带来的那些蓟镇明军闻声,便快步跑了进来,虽然一脸疲倦,但仍旧挺枪,将张定边团团围住。
“大胆!”却是张定边身边,与他连诀入营的常茂怒了。“你们是要恩将仇报吗?”
听他训斥,这些蓟镇明军顿时也犹豫了,一个个虽仍挺着枪,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郭兴身后,朱棣面色深沉。他亦没想到,这郭兴方才入营,竟然就寻了个由头开始喧宾夺主。
他想的没错,一路上确定了这位勇武难当的骑将真的是张定边之后,郭兴先是更加惊怕,想起此次战败,心中更添忧愁。
此战之事,全因他侦敌未明,险些入敌之瓮,导致蓟镇糜烂。最后还要两位陛下尚未成年的亲子冒死来救,侥幸活下来的郭兴,已经可以想见回京之后,皇帝雷霆震怒的模样了。
前者因为胡惟庸之事,与其有所勾连的永嘉侯朱亮祖、延安侯唐胜宗、吉安侯陆仲亨被锦衣缇骑锁拿京中,二话不说直接去了爵位和职务。
再加上陛下将几个儿子封在北面边境,这些边境本来都是由他们这些淮西勋贵们驻防的,日后这些亲王大了就藩亲自驻守,朝中便可名正言顺取走他们手中的兵权。这桩桩件件下来郭兴便已经知道,这是陛下开始看不惯他们这些一同打天下的老兄弟,在寻些由头对付他们了。
若是这桩败绩做实了,他这巩昌候的爵位,岂不是也要被陛下借机撸去了?
郭兴也是智将,昔日鄱阳湖水战,要用火攻的建议,便是他郭兴提给老朱的。此时一路上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只要将两位殿下的兵权一并握在手中,那么此战大可以说是自己运作诱敌,故意诈败好击破来援的山阳万户了。
甚至,从两位殿下先前放铳的频率看,说不定这支人马的人数资源,远远超过自己所料。
若能将其整合,说不定还能反攻一波,将功补过……
夺权的法子他都想好了,只要坚称张定边是危险人物,以自己战时可总督蓟镇上下兵马、保护两位殿下的由头,就可以不伤皇家面子、不被陛下忌惮的将兵权取过来。
实在不行,还有陛下为了抵御纳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