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酒宴宾主尽欢,第二天众臣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收拾行装,在兵士的护送下离开了许昌。
他们还得赶在除夕之前归家祭祖。
张武专门套了一身学士服,一大早就跑到丞相府里求学。
书房内一众学子已经落位,大都是曹家和夏侯家的后生,主位上没有见着曹操的影子,反倒是贾诩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立于上首喝茶。
右侧首位已经给张武流出来了,曹昂坐在他的下首位置。
张武也不推脱,找到位置坐好,冲着贾诩问道:“你这老货不用回家祭祖吗?”
贾诩也不恼:“路途遥远,恐遇兵乱、匪乱。”
“你倒是怕死怕出新高度了。”
下首位置的曹昂尴尬的拉拉张武:“子谦,文和先生是父亲专门请来讲兵略的,你言辞莫要太过激进。”
张武顿时老脸一黑,古时候一个老师等于半个爹,曹操是他岳父,教导他自然没有什么不妥,可贾诩还是他亲自抓回来的俘虏,这般身份调换之下张武差点暴走。
“丞相人呢?”
“父亲一早进宫打理正旦事务了。”
最近刘协不怎么安分,这一点张武是知道的。
“罢了罢了,既然丞相不在,明日我再来。”
贾诩叫住张武:“冠军侯莫走,丞相离去之前留下一道策论,言明只有你答完方可离去。”
张武心下好奇,结果竹简一瞧‘郿坞前,郭汜拥兵二十万,我军两万,如何攻取城池。’
拿自己打赢的战役逗自己玩?
张武丢了竹简就要离去。
却听贾诩继续问道:“我军领兵主将并非冠军侯,冠军侯还有取城之策否?”
张武皱着眉停下了脚步,果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过还好当时有郭大蠢材给出的计谋,张武到不至于抓瞎:“离间牛辅,郿坞不攻自破。”
贾诩笑笑:“领军将军并非冠军侯,以何身份诱反牛辅?”
离间,那是需要资本的,古时重出生、官爵,换一个一般的将军去,自己都是杂号将军,总不能许给牛辅高官厚禄吧。
郭嘉当初给出此计那是因地制宜,张武现在面对的是老狐狸贾诩,生搬硬套当然行不通。
“我知道。”曹丕跳出来说道:“只需连夜潜一队精兵爬上郿坞城头,打开城门,城中必乱。”说完还冲着张武递过去一个不用谢我的眼神。
张武就差没把这熊孩子丢出去了,郿坞他去过,城高十数丈,兵士十二时辰不间断在城头巡逻,别说是一队精兵了,就算精兵真的打开城门又能怎么样,城中西凉甲兵二十万,打开城门就一定打得过?
张武仔细回想古今中外以少胜多的案例,却发现生搬硬套之下,放在郿坞之战那里都不合适。
贾诩攥着胡须笑道:“我可以给冠军侯一炷香的时间求问,不论问谁,只要答出来就算你过关。”
张武火急火燎冲出丞相府,在醉仙楼找到伶仃大醉的郭奉孝,一把推开郭嘉怀中所抱风尘女子。
对着郭嘉脸上就是三掌:“郭蠢材,郭蠢材,赶紧醒醒!”
如果不是荀攸荀彧归家祭祖,张武真不愿意找这个酒鬼,贪杯就罢了,还风流。
郭嘉呕出一口酒水:“翠红,翠红别走,等我言明丞相就酬金替你赎身。”
张武一把抓起郭嘉按在酒桌上:“赎你个头,丞相吃多了才会同意你娶一个风尘女子,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若是你答上也就罢了,若是答不上,以后每天我就堵在你家门口,你这辈子就可以告别酒色了。”
郭嘉听得一个激灵,酒都醒了几分,看清来人并非是监督他饮酒的典韦而是张武后才松了口气:“问吧,问完赶紧滚,真是不解风情的蛮夫。”
“我问你,郿坞前,郭汜拥兵二十万,我军两万,如何攻取城池。领兵将领并非是我,没法直接砸开城门。”
郭嘉撇撇嘴:“就这?只需阵前叫阵,诱出郭汜,西凉兵少将,郭汜一死必定大乱。”
“若是那郭汜执意不出呢?”
“拜托,你脑子里只有肌肉吗?董卓新死,西凉诸将溃散,郭汜威望不足,必然需要一场胜利壮其声势,领军将领又非是你,那郭汜平素自付勇武,岂会不出?”
张武也懒得理会郭嘉言语之中的调侃了,再问:“若那领军将领并非郭汜对手呢?”
郭嘉冷哼一声:“阵前斗将单靠武艺吗?只需冷箭一枚,郭汜岂不授首?即便你觉得冷箭不保险,那就诈败诱敌,伏兵击杀之,反正只要郭汜一死,城中必乱。”
“城中尚余牛辅,及凉兵二十万,就算郭汜授首”
“凉兵自古桀骜,若牛辅足以服众,何必将郿坞献于郭汜?问完没,问完了赶紧走,莫要打搅我饮酒。”
张武一想,是这么个理,带着答案满心欢喜的去寻贾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