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看着刚才遮天蔽日的白雾,已经在阳光的照射下,悄然消失在看空中。
此刻,周围天朗气清,久违的阳光洒满周围的大地,那些阴暗的角落里,也通通被照亮。
园区内依旧破败,却也仅仅只是破败,没有半点阴森恐怖的气息,那种让人不舒服的压迫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三个沐浴在阳光下,嗅着树林里传来的清新空气,身心无比舒畅。
“真好……是功德的味道!”胡若尘嘻嘻笑道。
似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转过头冲着海盗船背后的大吼一声:“谁!”
然后手中的拂尘便应声飞了出,化作一柄白色利剑,刺穿了海盗船身的铁皮。
一道半大的身影,吓得一跃而出,穿着一身白衣,那稚嫩的脸蛋上,满是蛇类特有的怨毒,死死地瞪着我。
她似乎有话要说,却迫于当下的情况无法开口。
见那拂尘在空中调头,水蛇般朝她咬来,她愤恨地咬着牙,一头钻进了杂草里……
见到她,我并不陌生,这小女孩就是柳玄冥身边的小白!
之前在七叔,以及夜市摊附近,我们打过几次照面,这小孩姐挺冷酷的,对柳玄冥十分忠心,此次出现,应该专程来监视我们的。
胡若尘还想要追,却让她给逃掉了,正气得跳脚,我就安慰他说:“没事的,她不过是柳玄冥的一个手下而已。”
他手掌凌空一伸,那把柔顺漂亮的拂尘,便从树林里飞了出来,悄然落到他的手掌心。
见状,我不由得夸赞了他一句:“若尘,你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这还不是多亏了我六哥吗?在六哥的悉心教导下,我日渐精进,修为也是大涨。”
胡玉卿听着他的彩虹屁,脸上却是蛮不高兴的样子,对我说道:“怎么没听你夸夸我?”
见他一副吃飞醋的模样,我浅笑地捧起他的脸,踮起脚尖吻了一口:“这样夸你,可还满意?”
胡玉卿的脸顿时就红了,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咳咳,还不够。”
我没好气地勾着他的小拇指,凑到他的耳朵边:“玉卿,差不多就得了,若尘还在这儿呢……想要什么奖励,我晚上回去再奖励你……”
他这才乌云转晴,露出一副释然的神色:“这还差不多。”
我毫不隐晦地挎着他,说我男人就是厉害,对坏人有金刚手段,对好鬼有慈悲心肠。
胡玉卿摸了摸胸口的天狐令:“惩恶扬善是我的使命,永远天狐令,我就等同于拥有上天赋予的生杀大权,面对妖邪作恶,我可以不必上报天庭,直接斩杀!”
他说者无心,我却听者有意。
我不会忘记,在那颗舍利子里,我曾看到我们的结局,胡玉卿用天狐令将我消灭,而他……则是抱着我跳崖殉情。
一想到这幅画面,我就心痛如绞,悲伤得无法喘息。
可是……既然老天爷给我机缘,让我提前看到了我们的下场,那我就有机会,有时间去改变一切,去挑战宿命!
我,乔新月,绝不会让此景成真,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不管付出多么大的力量。
察觉到我有心事,胡玉卿低声唤了我几句。
我冷不丁地回过神,对他说,既然他的天狐令有掌管生杀的权利,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柳玄冥和暮司晨?
胡玉卿解释道:“暮司晨是九幽冥君,关乎着九幽、冥界的安危,牵一发而动全身,除非有证据证明他确实做了很过分的事,我才能动手杀他。”
“至于天狐令能否杀掉他,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暮司晨确实难杀,不仅地位高贵,是九幽冥君,还是强大的远古神,且本尊还是沉睡的状态,真不知道暮司晨的本尊完全苏醒,将会多么的可怕。
至于柳玄冥……
“他是翅羽蛇神,本尊是相柳,实力不容小觑,虽然他之前肉身尽毁,蛇骨被封印在翅羽蛇神青铜棺内,但明面上,他并没有犯什么触怒天条的事,无非就是我们之间的感情纠葛。”
“再加上他手里的婚书,对我们十分不利,我们就算要杀他,也师出无名,反而会被诟病公报私仇。”
“我向来不在意这些虚名,我胡玉卿想要报仇,用不着公报,不过……我不在乎,但不能不为你和胡家着想。”
“而且……你我也不是没杀过那条臭蛇,他的心脏不在身体里,就算我们杀他一千次一万次,他都会复活,除非,我们能找到他的心脏。”
胡玉卿说,柳玄冥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虽然杀伤力不强,但胜在膈应人,如同身上的虱子,不仅难除还惹得我们一身瘙痒。
可不是吗?只要柳玄冥一天贼心不死,他们就永无宁日。
提起心脏,我就想起那日在别墅时,胡玉卿将他身体都劈开了,却发现他胸膛里空空如也,根本就杀不死!
一想到这些人,我就倍感心烦。
就不应该在这阳光明媚的好日子里,说这些晦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