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一宿,沈流筝还没醒,便被阿糖摇了起来。
“夫人!不得了了!老夫人叫您过去呢!”
沈流筝昨夜研究那炼盐之法,熬了一整个通宵,脑袋正昏着。
“她又怎么了?”
“哎呀!不是她,是赵丽娘,柳姨娘还有,还有主君,反正,我也说不清楚!”
阿糖急得快哭,沈流筝这才觉得事情不对。
“他昨夜不是宿在柳云昭那儿?关赵丽娘什么事?”
阿糖声音中夹着哭腔,尽量平稳气息。
“昨个儿主君实宿在柳姨娘那儿了,但,如今一早,赵丽娘就要死要活的,说若是老夫人和侯爷不给她跟孩子一个交代,她今日就在侯府大门口,找根梁子,吊死在上面!”
沈流筝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化。
她倒是忘了赵丽娘这蠢妇,这是瞧着柳云昭上位,自己怀着货却连个名分都没有,或许还有几分忌惮柳云昭的身份。
这是坐不住了。
“她闹她的,怎么又扯上了主君?”
“本是不管的。可那柳姨娘却偏偏搬了凳子去看热闹,嘴上也没饶着,激怒了赵丽娘,两人本是撕扯着,没什么。可…可……”
阿糖揉搓着手,声音微颤:“可主君去了以后,柳姨娘拿自己官家小姐的身份压人,非要逼着主君亲手落了赵丽娘这胎,才算对她的真心。”
“混账!”
沈流筝拍案而起,胸口起起伏伏:“她是疯了不成?”
“是啊!主君不同意,她便拿了刀子抵在自己腕间…非要主君做一个选择,主君去夺,谁知一来二去的……竟……竟……”
沈流筝的心脏猛地一紧:“死了?陆瑾安死了?”
“哎呀!谁都没死!就是误伤了主君的…主君的……那个地方!”阿糖顿时脸红。
这下,她是彻底懵了。
他可以缺胳膊少腿,甚至是死了!可怎么偏偏…
沈流筝梳妆完,一路快走到陆瑾安房里,还未进门就听到邹氏的号哭。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我儿命苦啊,招了你这种妖精!”
她推门一看,屋里倒是清净,只有邹氏,柳云昭还有赵丽娘。
“你还有脸来!看看你给我儿子害的!你个丧门星……”
邹氏说着就扑过来拉扯,阿糖在一旁想上手也不敢。
若是前世的沈流筝,定是乖乖定在原地任由打骂。
可她,不是。
沈流筝一把抓起邹氏的胳膊,低声喝道:“够了!”
邹氏从未见过她这般疾言厉色,竟生生噤了声。
“母亲是要整个京都都知道,夫君成了不能人事的废物?”她死死盯着邹氏:“那您可以再大声些,让侯府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她顺势松手,邹氏踉跄几步,被婆子们接住。
“你,你敢……”
沈流筝懒得理她,叮嘱阿糖:“你去,用老夫人的名义,将这院里伺候的,知道这事儿的人,全部关起来。等我处置。”
阿糖看向邹氏,她此时虽是气着,但也知道这么做才是当下要紧。也只能别过头去。
沈流筝走到床前:“大夫,侯爷如何?”
老翁眉头紧蹙,沉沉叹出口气:“侯爷其实并未伤了根本,但昨夜……”他语气一顿,环视众人:“恕老朽斗胆一问,昨夜侯爷似乎纵欲,这才有些棘手……”
“是她!”
一旁本吓得不敢吱声的赵丽娘突然蹿了出来,连滚带爬地抱着邹氏的腿:“姑母!昨夜表哥就是宿在她房里!”
她指着柳云昭:“我派去的丫头说,四回!一整宿都没睡啊!”
柳云昭刚要冲过去掌她的嘴,却被邹氏反手一个耳光扇在了地上。
“狐媚子!我儿今日要是有一点不测,我弄死你!”
身后闹成一团,沈流筝却琢磨出大夫话外之意。
“大夫,棘手,却不是无药可救?”
一句话,身后也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老翁沉思片刻:“老朽听闻,这世间似是有一种奇药,名为七返丹,或许可以一试。”
沈流筝松了口气,欠了欠身:“那便请先生用药吧。”
“如此珍贵的药,老朽可没有。”
“那你放的什么屁!表哥岂不是废了?我~的~表~哥~啊!你年纪轻轻的就……”
“他是残了,又不是死了。”沈流筝实在心烦,瞧着赵丽娘更是心烦。
柳云昭此时却难得正经:“先生莫怪。我是户部侍郎之女,你说,哪能寻到,我即刻派人去寻!”
邹氏立马转了脸色,握着柳云昭的手:“这官家小姐就是官家小姐,安儿还得靠你……”
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