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封信几乎间隔不到半天。
陈新年那一封信与李跃虎的手信同时送到了北关。
估计是他特意找到李跃虎问清了自已的去处,一同送到此地的。
尽管已经得知了其中的部分内容,楚秋还是先拆开黄江送来的那一封信,大致看了几眼,随后又依次将李跃虎,陈新年的书信看过。
递给那黑衣巡事道:“想办法发信到大胤,联系‘车夫’,让他再多撑一段时间。”
“是。”
那黑衣巡事接过信件,躬身领命,便是后退离开了楚秋的视线。
回想那三封信里的内容,楚秋暗自算着时间,此刻黄江去武盟搬的救兵应该已经到了大胤。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能够撑到自已赶去。
想到此处,楚秋按住怀中那干瘪的葫芦,冷声道:“仔细说说你那邪惑宫吧。”
……
大胤。
燕北牵着二驴,走在梁州城的街道上。
对沿途路人投来的诧异目光视若无睹。
二驴嘴里嚼着肉干,偶尔还会回以充满智慧的眼神,随后噗的一声吐出不少肉渣。
这种一人一驴的组合,对于见惯了江湖武夫的梁州城百姓来说倒是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尤其是看到燕北腰间挎着长刀,连二驴脖子上都挂着把白玉剑,自然也就知道这姑娘是江湖中人。
真正让路人为之侧目的,还是燕北那张脸。
拥有如此清丽姿容的江湖行客,终究还是少见。
看归看,寻常百姓自然不敢去招惹一个敢挎刀行街的江湖人,哪怕她是个女人。
至于这段时间齐聚梁州城的各路武夫。
但凡稍有些眼力,也能看出这一人一驴来头不小。
除了偶尔几道带着审视和敌意的目光从四周望来,倒是没人不开眼地上前挑衅。
当初燕北与二驴花了不到半天的时间赶到梁州境内,又用几个时辰来到梁州城,在城内寻了三天,却是连倪家商号的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如今已是第四天,她牵着二驴走遍城内大大小小所有商铺、街道,也‘友善’地问过几个梁州城内的地头蛇。
得到的答案却是相当一致。
谁也不知道倪家到底去了哪儿。
城内盯着倪家的势力,大大小小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结果竟让那帮老弱病残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除此之外,无论燕北用什么手段逼问,那些倒霉的地头蛇也吐不出半点有用的情报。
可见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倪家下落。
寻完了最后几条街,燕北望向远处矗立着的高大城墙,睫毛轻颤,转眼看向还在那儿嚼来嚼去的二驴,“难道线索到这儿就断了?”
二驴停下咀嚼的动作,歪头看向燕北,看起来有些嘲笑的意思。
仿佛在说:“你问我有什么用?”
燕北美眸一闪,用力拉着缰绳,带它往回走去:“谢秀这次怕是遇到天大的麻烦了,咱们若是帮不上忙,至少也要护住他的家人。”
她紧赶慢赶,好不容易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梁州城,结果就连倪家人都消失不见了。
再加上这几天调查倪家时,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也让她意识到,盯着谢秀和倪家的人,真的不止两三个。
看来那邓繁说得没错,邪惑宫的事,确实在大胤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就在燕北思索之时,忽然感觉手中的缰绳一紧。
二驴竟是站在原地不肯再走了。
“怎么了?”
她回头望去。
“呃啊!”
二驴叫了一声,有些警惕地看向长街旁的一座楼台。
此时,那看台上站着个两鬓花白的男子。
身穿紫白相间的长袍,前襟还绣着个‘季’字。
他目光低垂,先是打量了二驴两眼,随即便与燕北对上目光,缓缓道:“听说最近城内来了个怪人,牵着头驴子到处打听倪家的下落,看来这怪人就是你了?”
此人的声音明明不大。
却十分清晰地传到了燕北耳中。
展现出极其浑厚的真气修为。
加上先前自已对他的目光毫无察觉,燕北当即做出判断,这绝对是个高手。
恐怕已经是四品神通境界了。
想到这儿,她抬手摸了摸二驴,安抚它的情绪,笑容明艳道:“难不成我在这梁州城内办什么事,还要提前向阁下打声招呼?”
季知春表情不变,轻轻一笑道:“姑娘莫要误会,季某并无歹意,只是想请你喝一杯薄酒,聊上几句。”
“就不知姑娘愿不愿意赏脸了。”
说罢,季知春站在看台侧身相引,目光依旧望着燕北。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