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空旷,马踏雪原,扬起阵阵积雪。
朦胧的光落在银面软甲之上,泛着幽冷的寒光。
“吁——”
女子一手勒住马缰绳,白色的骏马前蹄凌然腾空而起,发出一阵响亮的嘶鸣。
立于马上,云锦身形挺直,迥然有神的眸子直直看向前方,雪浪翻滚,蹄子勾起雪下冰封的泥土,迎面而来的黑压压的数十骑兵,马背之上的大汉个个身形剽悍,腰跨弯刀,与云锦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对比。
眨眼之间,数十铁蹄已行至面前,相隔数丈停下。
为首之人狠狠勒住马缰绳,棕色的宝马发出高亢的嘶鸣,男人金甲罩身,三十出头的年岁,那张久经沙场的脸上呈现出青铜色,鼻梁高挺,眸光凶猛,手臂动作间甲胄晃动,握着马缰绳的手背青筋尽露,血脉喷张。
云锦微微眯眼,打远处她便看到了来人,却没想到,真与她猜测的不谋而合。
“哈哈哈!!!”
粗犷的笑声自甲胄之下强壮魁梧的身体中发出,身下的汗血宝马踏着蹄子,在原地打转,巴彦台勒住马缰绳,上下打量着云锦,眼中光芒渐盛。
“云锦!果真是你啊!大汗跟本将军说你被大殷送给了我北漠做奴隶,我原本还不相信,今日一见,如假包换!哈哈哈哈!你们都瞧瞧,这大殷的女将军,现在出现在我们北漠的地盘上了!”
巴彦台双手交握扣于马缰绳之上,顾视左右,笑的愈发放肆。
“这样吧!本将军答应你们,活捉云锦之后,本将军玩儿腻了,就把她赏给你们,怎么样啊?”
左右之人闻言,纷纷迎声附和,目光愈发放肆的在云锦周身游离,仿佛在他们心中,捉住云锦不过探囊取物,时间问题。
如此挑衅轻蔑之语,换个人恐怕早已怒不可遏,云锦却淡定至极,非但不见半分愠怒之色,反而高高扬起眉梢,颇有几分轻蔑之势,“往日在战场之上,你我隔空交手,敢问你赢过我几何啊?”
哄笑声戛然而止,巴彦台瞬间挂了脸,“云锦,待我今日捉住你,定要你在本将军身下痛哭求饶!”
“那不防看看,到底是我痛哭求饶,还是你这个大将军,被我打的爬都爬不起来!”
云锦横过鎏金镋,镋尖划破空气,发出一阵呼啸之音。
巴彦台亦瞬间冷下脸,握住黑金长枪,扬声道:“所有人听令,本将军与这女人的战斗,谁也不许插手,不然别怪我不念情谊!”
“杀!”
一声令下,骏马长鸣,茫茫雪原,战争一触即发。
嘶吼声混杂着刀剑相撞的声音嘈杂响起,仅仅一个照面,温热的鲜血瞬间洒落白茫茫雪地,凝固成冰,身边不断传来遏制不住的哀嚎惨叫声,云锦却无暇顾及。
战场之上,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最忌讳的事情就是分神,谁也不知道,一个分神,会不会致使尸首分离,惨败收场。
巴彦台双腿紧紧夹住马腹,双手紧握长枪,枪尖直奔云锦座下而来,云锦眸光一利,脚下用力,猛踏马镫,整个人自马背凌空而起,长枪落在时,她的脚尖正踏在枪尖之上。
男子猛地抬头,抽枪的瞬间,云锦已再踏枪尖,衣袂翻飞间,鎏金镋横于腰间,整个人再度凌空而起,单手握住鎏金镋尾部,借力直奔巴彦台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巴彦台只能抽枪后仰,岂料这番动作正中云锦下怀,鎏金镋猛然向下扫去,巴彦台面露凶色,被逼的不得不向马腹另一侧躲去,云锦牵起嘴角,鎏金镋上的凤翅不偏不倚的勾住了他胸前护心镜,借着力气,向下猛灌!
只听咚的一声响,巴彦台被掀落于马下,不过他很快便一个挺身,急急后退,终于还是站稳了脚跟。
“云锦,倒是本将军小瞧了你!接下来,就让你看看本将军的实力!”
巴彦台双腿踏在雪地之上,沉重的长枪在他手中犹如没了重量般,被男人双手握住,举过头顶,长枪旋转之间,直劈云锦面门,云锦举镋横于面前,兵器相撞,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动。
那一瞬间,属于男子的雄厚的力道顺着兵器的余震传入手掌,接下这一招后,云锦登时向后暴退,站稳脚跟,只觉得双臂发麻,虎口更是被震的差点儿撕裂出血。
两人之间的力道终究悬殊,云锦甩了甩发麻发疼的胳膊,心知若是只拼蛮力,自己不是巴彦台的对手。
“云锦!你该知足了,能在本将军手下过了十数招,还能硬生生接住我一枪之力的人,屈指可数了,你算一个,可惜啊,咱们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若不是你一再于紫荆关阻挠本将军,我北漠铁蹄早已踏入你大殷的土地!”
“呦,原是承认你不如我了?”
云锦冷嗤一声,毫不掩饰嘲讽。
“牙尖嘴利的女人,本将军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再度扭打在一起,都是战场上真刀实枪杀出来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