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去世那年,他才十三岁,外公大病了一场,几乎没了半条命,我那段时间浑浑噩噩的,后来清醒,看着一病不起的外公,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摸枪了。”
陆承礼抬手捂住眼睛,青青默默的从身后抱住他。
“留着欧阳家血脉的除了母亲,就只有我一个人了,陆家还有小叔,可外公,除了妈妈,就只有我了。”
陆承礼把手放下来,擦干净手之后,才去摸瓷器。
“我从那时候,开始学着像大哥一样,钻研外公喜欢的古玩字画,学着大哥一样每天练字,可是,我没有大哥那样的天赋。”
陆承礼微微仰头:“不论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他。”
他转过神来,抱着青青的腰。
“见过我的人,都夸陆家大少爷气质端方,人品贵重,那是因为大哥不在,要是大哥还活着,才真是配的上那‘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八个字!”
青青对于陆承书这个人,都是从别人口中说的,但是每一个认识他的,对他都有着极高的评价。
“后来还是外公看不下去,告诉我人活一世,得为自己活,不能为别人活,大哥是他的外孙,我也是,所以他不希望,他已经没了一个孙子,再杀死另一个。”
青青紧了紧抱着他腰的手。
“后来呢?你就不练字不学了?”
“那倒不是,”
陆承礼摇了摇头:“只是不想着去替代大哥了,大哥那样的人物,我永远都替代不了,也无需替代他。”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哂笑了一声。
“如今看来,我不仅与这书香无缘,反倒更爱铜臭。”
想到自己心中的打算,可不就是要在经商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吗?
“妈不是说过吗?外公也不是不通俗物的,你和妈妈不都被外公进行过经济启蒙吗?”
青青记得,妈好像说过外公教过她经济上的东西,可惜她不感兴趣。
“对,外公这个人,喜好古籍字画金石篆刻,但一点也不刻板,于经商一道上,也颇有天赋。”
要不然,也不会留着这么多的家财。
“所以啊,说不定你这一点,就是遗传的外公呢。”
陆承礼倏然一笑:“说的对,反正我们家里,除了奶奶母家那边是商人,爷爷嘛……”
剩下的话没说,但是他们都懂。
收拾完古玩瓷器,青青打开了那一箱玉石。
“这有一个盒子。”
一堆玉石中间,一个紫檀的红盒尤为突出。
青青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方印章。
陆承礼接过来,看了一眼,两方印章用的都是上好的田黄玉,一块上面刻着慎独,一块上面刻着自牧。
“这是外公刻的。”
陆承礼一眼就认出了这两方印章出自外公之手。
“慎独这方印是刻给大哥的,自牧是给我的。”
陆承礼摩挲着这两方印章,把它们重新放进紫檀盒子里。
“这块田黄玉,是外公用一个紫砂壶和人淘换的,他亲自操刀,刻了这两方印章,古时候,男子二十及冠,及冠之后便能让长辈师长起表字,这两个,是外公给我和大哥起的。”
陆承礼把盒子递给青青:“单独收起来吧。”
“那待会放在书房。”
陆承礼自然没意见。
把所有的古董放好,陆承礼把这屋子锁起来,这才又返回后院。
“那些首饰怎么办?不收好我心里都不踏实,还有那几套邮票,也得收好。”
青青终于见识到承礼曾经说过的邮票,那哪是一张张邮票,那是数不清的钞票啊。
原谅她是个俗人,只能如此粗暴的衡量这些东西的价值。
“先放在我们房间里吧,把那些首饰收在拔步床的暗格里,至于那顶凤冠,还是先锁在柜子里,”
主要是拔木床也放不下啊。
“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把凤冠和古董锁在一起。”
青青赶紧摇头,那么漂亮的凤冠,还是放在她眼皮子底下吧。
“大哥二哥。”
就收拾这些东西的功夫,后院里的土都差点平好了。
“我和大哥还说呢,应该买点菜种,顺道给你们种上,这下土都翻好了,一步到位。”
爱党调侃了一句。
“不着急种菜。”
陆承礼笑着说道。
“这些箱子,给你们送到哪去?”
爱党示意了一下剩下的两个箱子,一箱子黄金,一箱子就是青青的首饰。
“首饰麻烦二哥待会和我一起抬到我们房间,至于黄金,先埋起来吧。”
陆承礼拿起铁锹,正好还剩一小块地没平上,和二哥一起把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