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自由活动,大家打篮球的打篮球,踢足球的踢足球,回教室的回教室,啥都有,但是就只有张雍一个人偷偷跑到了操场旁边的艺术楼楼顶。
张雍站在楼顶上,风呼呼地吹着,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却感到一阵孤独和迷茫,脑海里又浮现昨天晚上被父亲训斥的模样。
“打游戏打游戏,你怎么就天天知道打游戏,你这个暑假有好好学习过吗?天天就知道打游戏,打游戏以后能赚钱吗?打游戏以后能有出路吗?”
“爸,我那是正经打游戏,打职业的,真能赚钱的,上海edg的青训经理几天前就找过我了,还有之前好几家俱乐部也都对我发过邀请的。”
“打游戏能是什么正经事,我说马化腾就应该把游戏给删了,惹得孩子天天玩,现在还说什么打游戏能赚钱的屁话。”
“爸,你儿子是真有天赋的,你让我试试好吗?”
“你有天赋怎么不好好学习啊,我跟你说,你现在才刚上高二,正处于关键时期,别再打游戏了,你长大了,游戏这方面能放掉就放掉,别想了,没门。”
张雍抬头望向天空,蔚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它们就那么悠闲地游荡着,不像陆地上忙忙碌碌的人们,一辈子都在为了那不知所谓的一切忙碌。
如果有来生,他也不想当人了,倒想做一朵轻飘飘的白云,开心就下雨,不开心也下雨,想去哪就去哪,随意又自在。
“关键关键,年年都是关键的一年,我看我就是贱人,天天被关在这个可笑的世界。”张雍嘴里喃喃着。
这时一阵钢琴声从不远处传来,琴声很忧郁,像是溺在水中一般,又像是梦中容貌模糊之人对你诉说的话语,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它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拨动着张雍的心弦,一种更莫名的孤独在张雍的心中游离。
张雍随着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他穿过了长长的走廊,拐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弯角,来到了那扇半开的门前,张雍抬头看向门旁边的标牌,“琴房”。
他并没有推开门,而是站在那扇半开的门边偷偷观察着,熟悉的人在张雍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女孩是白亦霜。
一架黑色的钢琴静静地立在窗边,斑驳的阳光透过破了几个洞的白色窗纱点点照在她那白皙的手指和钢琴的琴键上,温热的微风透过窗户轻轻地吹起窗纱,也吹起了她的长发,带来了些许朦胧,摇摇欲坠的风扇在她头顶上旋转着,她的手指轻弹,在钢琴的琴键上舞动着。
张雍站在门口,他并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听着,琴声轻轻穿过了张雍的心脏,到达了他从未想要触摸的地方,一股子悲伤在他心底弥漫,轻柔而又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她也不开心吗]
白亦霜终于停下了弹奏,她抬起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张雍,她的眼神失落,一股哀伤的情绪弥漫在她的眼神,那个眼神就像一片飘零的落叶,孤独地飘落在某个不知名的池塘上,无人问津。
[为什么这么悲伤呢]
但她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对着张雍说:“在那站着干嘛,进来吧,小心地板那块破砖,别摔了。”
“你怎么会在这?”
“体育课,你呢?”
“我逃课。”
“啊?”
“哈哈哈,傻子,开个玩笑。”
“嘁,你刚刚弹得是什么,很好听。”
“born a stranr。”
“可以再弹一遍吗?”
“怎么,你不开心吗?”
“有点吧,那你呢,你也不开心吗?”
“不开心的话就吃草莓蛋糕吧,我不开心都吃这个。”
“ok,下次试试。”
“嗯。”
白亦霜拿起了草莓蛋糕,把蛋糕分成了两份,把一份递给了张雍:“你也吃。”
“嗯。”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坐在河边,张雍看着河水向着远处逃跑,河中央有个小小岛,小小岛上有着一棵小树,他就那么发起了呆。
“你说,河中间那棵小树如果它有意识,它会孤独吗?”张雍突然开口说道。
白亦霜听完思索片刻,叉子轻轻搅动着剩余的蛋糕,目光也渐渐看向了河中间的小树。
“不知道,但是每时每刻它脚下的石头都在陪着它,它会跟石头聊聊天,说说话,会跟石头聊今天又有哪只鸟儿停在自己的枝娅上啦,石头就会笑着对它说,那你猜猜今天又有哪只鱼儿从我身边游走啦,这么一想,倒是挺美好。”
“是啊,这么想确实挺美好的。”张雍把最后一口草莓蛋糕塞进嘴里后,转头却说。
“如果我是小树的话,每天跟着一个见不到的石头分享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本就是一件可悲的事情,身边的河流每时每刻都在离去,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