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珣一时冲动,在年肇面前为温夷歌打抱不平。
彼时方知,眼前陌生的父亲比他所见识的父亲还要反复无常。
譬如,此刻正拿剑威胁着他离开温夷歌。
年珣好不容易才赖上母亲,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她说好会照顾我的,你让我走?那你收留我啊?”
“你不够格。”
年肇冷漠的语气顷刻打破了他心中最后那点心软,年珣眼眶一热,口无遮拦道,“你就跟我那铁石心肠的臭老爹一样,从没管过我,连我生辰都忘得一干二净,怪不得她不喜欢你,那是你活该!”
眼下他十五岁生辰快到了,以往还有叔祖父和温昀给他庆生,这下真没人护着他了。
正委屈,颈间一窒,年珣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年肇那张脸蒙上一层阴郁之色,话几乎是从齿缝间蹦出来的。
“你说什么?”
显然,年珣最后那句话刺激到他了。
“二公子息怒,他是二殿下身边的人,一旦受伤,恐怕您跟殿下的矛盾会越积越深。”这少年的言行举止跟孩子无异,莫名其妙之中带点胡搅蛮缠,于年肇而言根本算不上威胁,偏偏局中人看不清啊。陆林无奈。
打蛇打七寸。
不得不说,陆林这话正中年肇的死穴。
年珣得以喘上一口新鲜空气,无视了陆林的眼神暗示,咳了几声,不知死活地继续煽风点火,“连小孩子都知道,喜欢的东西要好好珍重,何况是活生生的人,那更要无微不至的呵护。哪像你这样?又是强迫又是下蛊的,正常人肯定会避之不及。”
年肇虽然恼火,却也没再动他一根汗毛。冷笑着道,“那你说,我该当如何?”
“当然是……”年珣刚酝酿出几个字,门板便被人不知轻重地踹得摇摇欲坠。
敢做出这种行为且不怕被年肇追责的人,山庄中寥寥无几,怕是只有温夷歌了。
别看年珣胆大妄为,心里头不知道怕成什么样了,一见到温夷歌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忙拿她当挡箭牌,隔绝年肇那杀人般的目光。
难得一见的是,温夷歌并没有对年肇冷眼相待,于年肇而言,却是更残忍了,因为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恍然间,年肇似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的黑眸定定地落在温夷歌身上,只见她的左手背在后面,另一只手也藏在袖子里,叶轻桓悄悄而至,唤了一声二殿下,一道剑光从他背后反射过来,还有一抹红色。
那是……血?
年肇的心被紧紧地提了起来,不等他出声,温夷歌带着年珣头也不回离开了,脚步匆匆,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出了什么事?
年肇还是头一次会见到她这样着急忙慌。
同为习武之人,陆林一眼就窥出叶轻桓的蹊跷之处,像足了刚杀完人的样子。
他将这个发现告知年肇。
然而,年珣方才那番话尚在年肇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迟疑了片刻,他提足追了过去,可惜晚了一步,被拒之门外。
思前想后了一个下午,时至晚上,年肇再度来到温夷歌的房门,几次敲门下来都无人回应,意识到不妙,他破门而入,叶轻桓不知所踪,里头只有一个睡死过去的婢女,大概是被迷药迷倒了,怪不得这么大的动静都吵不醒她。
隔壁寝房是年珣,同样睡得半死。
年肇一时惊慌失措,他知道叔叔不会轻易放过温夷歌,循着踪迹一路追去,唯恐温夷歌遭了毒手。
对方似乎并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故意将引他到了山脚下的一处废弃矮房。
此处人迹罕至,屋檐下落了一层灰,除了台阶上下杂乱无章的脚印。
推开木门,年肇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哪怕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年折光,他也不会有半分诧异,唯独……
“大哥?”
年司筵合掌一拍,侧身让出身后被捆在十字架上的温夷歌,笑容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
“你总算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正是他这般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更叫年肇想不通。
犹如洞察了他的心思,年司筵一副云淡风轻的口气,“放心吧,我没有对她用刑。”
年肇想过去为温夷歌解绑,剑鞘横在他胸前,年司筵不紧不慢道,“之前你执意要把她从暗室带走,我替你瞒住了叔叔。这次,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为什么?她跟你有什么仇恨?还是叔叔的命令?”
“我跟她无冤无仇,但是——”语气一转,年司筵语重心长道,“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你可相信世上有穿越时空?”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开门见山道,“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何二公主落水前后判若两人,我观察了她很久,行事作风愈发古怪。二弟,她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