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温夷歌和景西尚未闹得很僵，她很是羡慕苏例能常常陪着景西，对他连哄带骗地爬了景府的屋顶。二人做贼似的趴在墙上，
温夷歌回头看了看年肇，她说:“我觉得苏例并不比你差。”
年肇当时心头一梗，转头看她。
温夷歌继续说:“为什么温青绫眼睛里只看到你，看不到其他男子？如果她看上的是苏例，好歹还能给常宁找点麻烦，说不定我看她也能顺眼一点了。”
年肇:“……”
温青绫哪里比得过她的厚颜无耻。气得脸都绿了。
温夷歌得逞地挑了挑眉，话含威胁之意:“别以为我不知道，趁我不在的这几年里，你一直在京中散播我的谣言。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这样，下次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放下狠话，留温青绫在原地直跺脚。
二人快年玊一步出了皇宫，马车奔往城东拐角处一座偏僻的宅子。
跳下马车，温夷歌迫不及待、大步流星跨入宅中。马夫听从年肇的吩咐先行离开。
刚进门便听到一阵低泣。她定眼一瞧，那姑娘正缠着陆林不依不饶。“我求求你，放我走吧。我真的不想死。”
陆林面无表情地避开她的接触。
顶着温夷歌那样一张明艳矜贵的脸，做着她绝不可能做出来的行为。任谁看了都别扭。
绕过大门处的一片竹林，二人的身影陡然现于陆林的视线之内，心下一慌，挣脱她的手，退出老远。
温夷歌侧了侧头，毫无压力地使唤着他，“把她带进去。”
这座宅子是年家名下，常年不见人影，因此屋里落了许多灰尘，到处都是蜘蛛网，虫蚁啃食了大部分的家具。
那姑娘蜷缩成一团，不停后退，惊惶念道:“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了。”
她说这话时是窥着温夷歌的。
温夷歌屈膝半蹲，挑起她的下巴，打量一番，叹道:“练练你的仪态和语气，大概真的没人分辨得出来了。”
她重新站起来，莫名其妙、没头没尾地问了年肇一句，“你跟你叔父去见我父皇说了什么？”
年肇欲言又止。
温夷歌早有预料，道:“我知道你们说了什么。她的出现简直就是天助我也，不对。是天助你们年家。”
年肇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有余，这样一靠近就得仰着头看他，温夷歌展颜一笑:“反正你我两清，而这桩婚约又必须得履行。不如……”
她翘了下唇角。年肇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忽地扼住她的脖颈，沉声道:“闭嘴！”
温夷歌处惊不变，不甘示弱掏出匕首抵住他的心口，“难不成你想娶一个随时随地都会杀你的妻子吗？”
“我记得我说过的，我不会再纠缠你。怎么了？你不会真的这么贱吧？等我不喜欢你的时候才流连忘返。”
“你看看自己，本性终于暴露了。想掐死我吗？动手啊。”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年肇的手开始颤抖，面无血色，咬住下唇仿佛是为了忍住呜咽，肩膀慢慢下垂。他咀嚼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名字:“温夷歌！温夷歌！温夷歌！”喊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陆林第一次见他如此愤怒，如此失态，甚至显露出痛苦的神色。其他的他都能帮，唯独感情纠纷无法插手。
温夷歌语气仍是尖锐:“不会吧。你真的喜欢上我了？”她倒转匕首，握手处一顿一顿敲打着他的心口，犹如锋利的刀刃，一点一点地凌迟着他的心脏。“年二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自重。”
“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桩婚约的真实目的，你们年家的心思。我一清二楚。”这句话成为压垮年肇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防线彻底奔溃，双手掩面。
温夷歌冷声道:“被利用的人是我，被欺骗的人是我，自作多情的人也是我。年肇，你到底在委屈什么？”
他低吼:“够了、够了！闭嘴！你不懂！”
所有人都不懂。从小到大，无论武功还是琴棋书画，都是为年家而学。只有长辈们告诉他该如何走、走哪条路？却从来没有人放手让他自己走，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做错了如何是好？除了说对不起还要怎么做？
通通都没有。
“是，你说的不错。”
“我不懂，亦不想懂。你不是喜欢我，只是我突然不再纠缠你，你不习惯而已。”
“说白了，我从前也不喜欢你。是我当初眼瞎，现在清醒了。”
温夷歌眼睁睁看着他整个人分崩离析，束手坐视，神情之冷漠。叫人于心不忍。
年肇低低地笑着，脸上微现阴鸷的神色，面具之下的情绪隐忍不发，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你说得对。我只是不习惯你的冷漠，我并不喜欢你。”
温夷歌泰然自若地转着匕首，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陆林全然手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