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要大很多,何况好些东西没有带来。”祝晓敏答。
别的不说,他们院子里放的大水缸,粮仓里放米面的瓮,还有挑水的水桶,这样的大件就没有办法带来,都一股脑的送去食品厂。
另外陆续攒起来的各种各样的大碗就有几十个,这里只拿了几个完整的细瓷,粗瓷和崩了口的都没有带。
更不用说那些筐子、背篓、农具和屋子里的置物架之类。
江嫂想到那些东西,也微微点头,看到墙角立着弹棉花的弓,又好笑:“也难为他们巴巴的,这么大老远的把这个也拿来。”
祝晓敏点点头,眼里看到的东西,脑子里闪过的却是当初弄这些东西的艰难,轻声说:“看着是些平常的东西,也都是我们一点一点置办起来的,也难怪他们舍不得。”
江嫂是穷苦人家出身,自然明白她说的意思,点点头,却笑:“那天看到那么些包裹,也吓我一跳。”
祝晓敏也笑:“你想想,承志和诗文结了婚的先不说,只说那三十个人,每人一套被褥,再加上四季的衣服,平时的书本和别的生活用品,至少也就三个包裹了,还要带知青点这些公共的东西。”
要说原来的衣服被褥,估计会有人挑挑拣拣丢掉一些,可是从三年前做棉衣和被褥开始,她和苗诗文都在有计划的给大家替换掉太过破旧的衣服,大家都是节俭惯了的,又怎么舍得丢掉?自然是一股脑都带走。
这么一算还真是。
江嫂点头:“我们的被褥,算上他们帮我们拿来的三套,就足足有十套,这么一算,那么些包裹也不奇怪。”
知青们不止把祝晓敏留在知青点结婚的两套被褥拿了下来,还有罗亭渊留下的一套,当初那可是全新的棉花做的。
祝晓敏点点头,见她取了粮食和她一起出来,又说:“现在大家都来了京城,休息的时候这里聚着最方便,恐怕我们还真的要做个大灶,再买口大锅。”
江嫂忍不住笑一声。
祝晓敏也笑:“志安那小子听到要有话说。”
两人说说笑笑,在院子里搅好面糊,拿去灶台上发酵。
隔一会儿,苗诗文和谢承志回来,进来仍然把门关上,一个说:“我们问过,离这里最近的农贸市场,骑车都要一个小时,倒是村子里就有大队的供销社,隔段时间能买到回肉,还有一些日常用品。”
祝晓敏惊讶:“村子里的人不吃菜?”
苗诗文好笑:“他们都有自留地,自己也不种庄稼,都种菜,不止够自己吃,还送城里的农贸市场。大学食堂是学校学生自己开辟的菜地,采用集体劳动。”
谢承志无奈:“难怪明峥说给我们送菜,现在我们就算是想买,进城也不方便。”
祝晓敏倒不担心:“很快就要春耕,等到地里菜长出来,我们直接到队里买就行,他们供销社应该也会有,或者我们这么大的院子,自己再种点。”撇开这个话题,和两人商量院子里还要添的东西。
下午的时候,祝晓敏和苗诗文又去大队的供销社转转,除了一些烧菜用的作料,买了一粗一细两卷铁丝回来。
谢承志找了工具,把两卷铁丝拧成几个烤食物的架子出来。
京大、清大是同一天报到,二十六号一早,三个人就早早起来收拾。
这个时候,天气渐渐暖起来,祝晓敏把灰兔皮大衣脱了,棉衣外边穿了结婚时做的灯芯绒褂子,两个孩子都留给江嫂看着,三个人拿了通知书去学校报到。
西土城大队离京大不远,谢、苗两人走路十几分钟,祝晓敏去清大要走半个多小时。
到校门口的时候,就见青石砌成的校门前已经竖了一个长条形的牌子,上边用彩色纸写着“欢迎新生”的字样。
祝晓敏在门口停住,刚刚抬头欣赏一下上方的校名,就已经有一个男生迎了上来,笑问:“同学是来报到的新生?报到处在里边,我带你进去吧。”
祝晓敏收回目光,看到眼前的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中等身材,五官不算出色,笑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倒是给一张平凡的脸添了些亮色,微微点头说:“好!”跟着他一起往里走。
男生边走边介绍:“我叫任大江,是大三的学生,最后一批工农兵大学生,很高兴认识你。”
祝晓敏冲他笑笑:“我是祝晓敏,很高兴认识你。”
任大江向她打量一眼问:“你是京城人?原来做什么的,我是豫省人,工人阶级。”
祝晓敏简单的答:“我是下乡的知青。”
任大江等一等,没听到她别的介绍,还想再问,可已经进了校门,报到处的桌子前就贴着一张大纸,祝晓敏已经快走几步过去。
负责登记的也是前几届的工农兵学生,给她做了登记,一个指另一边:“那边办理住宿,然后去学生处落户籍和转个人关系,同时可以领饭票。”
祝晓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