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退呢?”依在转角处,不知道听了多久的姜皖走出来,站在福大伴身边。
“李将军,福大伴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你们就是在欺负阿瑞。”
李大刀对姜皖比对福大伴恭敬多了,温声道,“姜领主,殿下的情况您还没有完全了解,不能一概而定。”
姜皖也没有咄咄逼人,“我知道,所以阿瑞这里,我去哪他去哪,不会让他离开我半步。”
“暗卫营都是精英,他们应该干他们手里陛下分配下去的事,而不是在这里虚度光阴。”
“暗卫留下封一、封六即可,其余人都退了。”
李大刀还想说什么,纪祝安朝他摇摇头,这样的安排很合理,有理有据。
宴敛容点点头,“姜领主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恰逢四国来朝,诸多事宜都离不开暗卫营。就劳烦姜领主了。”
照顾自己的亲亲老公,姜皖不觉得有什么劳烦可言,摆摆手,“宴尚书放心,阿瑞这里有我,陛下若是提前醒来,也有我在。
时候不早了,诸位先退下吧。明日再来。”
几人弯腰告退,纪祝安却故意留下。
姜皖看了他一眼,“还有事?”
纪祝安微微一笑,“姜领主,大刀虽言语过激,但是出发点是好的。
他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这世上很多人都能抛弃陛下,唯独他不会。”
“知道了,不会故意刁难他的。”姜皖笑了笑,“华莳的事,你们要上心。都察院里没人知道陛下身体的真实情况,这事只能你们来。”
“是。”纪祝安得了姜皖的肯定答复,心满意足地离开。
拍了拍站在大门外等候的李大刀,“走吧。”
“你回去干什么?”
“有些事。”
“什么事,要背着人。”
“大概是,见不得人的事吧。”
“你……”
……
姜皖和福大伴目送他们远去,“他们俩感情真好。”
福大伴揣着手,“战场上厮杀的兄弟,自然是不一样的。”
两人往正殿走。
姜皖问,“尉迟铸怎么一言不发?我记得他不是寡言的人。”
“他是谨慎的人。”
“此话怎讲?”
福大伴笑道,“他啊,有妻有子。华莳用药的起因是他的侄子。你我虽没有怀疑他,但他已经不适合发表任何言论。
而且此事极大,事关整个家族,他不敢乱说话。”
“好聪明。”姜皖赞道。
“朝堂,笨的很少,一般都是装笨。”
姜皖拱手,“受教了。”
福大伴侧身只受了她半礼,扶起她,“姜主,大酆兴盛还是衰败,全在您一念之间。还请您务必慎之又慎。”
皇室凋零,各国虎视眈眈。酆帝确实勇猛无比,但人格不全,变数颇多。而福珠珠又还小,大酆看似稳定,实则不堪深究。
姜皖朝他郑重地点点头,“我懂。”
至门外,福大伴站定,作出请的手势。
姜皖颔首,推门进去。
门开了又合,福大伴站姿如入定般,抬头看向那片寥寥无几的夜空。
漆黑如墨的夜色仿佛一块巨大的幕布,笼罩着整个大地。
阁楼上,屋顶上,宫道上,暗卫井然有序地撤退,撤退前至大门弯腰行礼,一礼罢,站起消失在夜色中。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一轮明月高悬天际,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清冷而柔和的光芒。
福大伴想,真好看的月亮,真希望姜主能多生几个。
……
“她不能睡摇摇床吗?为什么要睡我们中间!?”阿瑞眼泪汪汪地控诉。
自然是为了让你少干那些有颜色的事!
但这件事姜皖不可能直说,只能拐着弯道,“你刚刚不是说福珠珠是你最好的朋友吗?最好的朋友,睡在一起怎么了?”
阿瑞也不是那么好骗的,“朋友是白日玩耍的,哪有晚上还在这里讨嫌的?”
什么白天晚上的理论?“他是你女儿,这么大的床她就占一小点,有什么讨嫌的?”
阿瑞蛮横道,“就是因为她小才不行,我怕压死她!”
姜皖无语,刚刚是说抱着福珠珠,失而复得,好不亲近。吃饭时眼里全然没有她,现在居然为了这点小事争辩。
“你……”
阿瑞不听她说完直接道,“王姑姑,抱走!”
王姑姑站在床榻旁,赶忙应道,“是。”
可这隔着素纱,给王姑姑十个胆,她也不敢掀开啊!
福珠珠花了几个时辰,已经完美适应了这里,正翘着脚丫子,阿巴阿巴高歌,全然不管两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