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写封信呢?
我突发奇想要去写一封信,一封毫无意义的信,我自知这信不可能也不会有人会收到,可我就是忽然有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
我想我大概是太无聊了,从忙碌的奔波变得清闲,我需要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消遣自己的精力。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我掏出手机,原来是母亲叫我起床了,我告诉母亲我已经快到店面了。
我打开微信,微信的置顶我已经很久没有发过消息了,我思来想去,给对方发了我已经到老家的事。
红色感叹号的拒收把我拉回了现实,是啊,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还在幻想些什么呢,这么多年,我还是忘不了她的好,她的差我忽略不计,她的好我都铭记于心,我多希望再次拥抱她。
我讨厌这样想她的自己,她没有那么温柔,没有那么善良,可我就是走不出这个幻想,我沉浸于自己编织的温柔梦乡,在虚无的世界中梦想下去,我无论如何拼命,只能够得到空气,一切都是徒劳。
我一定要给红色邮筒写封信,想着想着,我的脚步加快了,来到了母亲的店。
店面越来越时尚了,不过店名还是叫曾经那个名字——男人的浪漫。
这个名字是那个男人起的,店是卖面条的,面条有那个男人祖传的配方,味道极其独特,再加上母亲夜以继日的坚守,店面生意很好。
我进店后,已经有不少食客了,母亲见到我,十分欣慰,我撸起袖子,打起了下手,九月则去找收银员小姑娘玩了。
忙活了一个下午,终于到了晚上,我累的不轻,讲真的收拾碗筷,上菜真不轻松,我的衣服都有些湿润了,我大口大口喝着饮料,我不经意间看向柜台,突然看见了一张照片,那令我厌恶的脸,我走过去,把照片盖下去。
母亲注意到这一点,她叹息,但也没有办法,她的眼神总是多愁善感,她的坚强与乐观,是承受着多少委屈与孤独换来的。
我继承了她的颜值,人们总说我美的不像男孩子,像个姑娘家,对于这个调侃,我并不生气,但是我始终是没有母亲的执行力,即便是创业期间,我也是有些惰性的,而且我确实不太擅长与人交流,再加上我很不喜欢打扮自己,脾气还暴躁,女人缘也并不咋地。
我望向一张与众不同的桌子,我小时候总是在这里写作业,差不多写完作业,母亲也就带着我回家了,我遇到不会的题目,便要问母亲,母亲虽然上过大学,但也总是会被我刁难到流泪,不是题太难,而是我太喜欢抬杠,母亲讲题的时候,我就会一意孤行的想一个错误答案,母亲很耐心的想让我改变想法,可我就是不服,她无奈,急得哭了。
一想到这里,我便觉得这么多年来,我还是那个样子,我太倔,母亲对我又太温柔,我便换了法子的欺负她,这是我在赌气,我为母亲感到不值得。
她当时那么年轻,那么漂亮,为何不再嫁人,她到底在坚持什么,我笑她傻的善良。
晚上,我骑着自行车,后面坐着母亲,母亲怀中抱着九月,我们在乡间小路上飞驰,母亲让我慢些开,我笑母亲胆子小,晚风很温柔清爽,直吹得人身心舒畅,天上星河闪烁着,整个天空像一副黑板,月光在上面作画,我们在天地间,在朦胧昏亮的田野间,我感觉车不再像车,是一匹白马,我多希望带着她直到远方。
到家后,我便拿出纸笔,开始写信。
“亲爱的朋友你好,当你收到这封信时,就代表着我们已经成为朋友了,我是一个落魄的创业青年,现在已经被生活一脚踢回老家了,不知道您在何方,又过得怎么样呢,如果你也有想要与我分享的事,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笔友,请不要以写信的格式给我回信好吗,我想以聊天的形式与你交谈!”
想了想就写这么多吧,我还想到了一大堆剧情,可能对方是个医生,可能是个学生,也可能是个小说家,说不准呢。至于为什么不让对方用写信的格式,主要原因是我不太会,而且那种感觉太拘束了,我倒是想与对方闲聊一下,而且我知道一定不会有人收到。我沉浸在幻想中,一切完毕后,我关上灯,躺在床上刷起手机,月光突围了云的包裹,把光芒撒进屋内,除了九月,其他小家伙已经睡去了,九月的眼睛发光,全身萦绕着淡紫色的光芒,我看的入迷,失去知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我安顿好小家伙以后,发现窗户被打开了,大概是风干的吧,我把窗户关好后,便抓紧去店里帮忙了。
路过红色邮筒,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邮筒太新了,它的油漆十分鲜亮,散发诱人的红色,红的像苹果,大概是谁悄悄粉刷了这个旧时代的可怜家伙吧。
我把信放了进去,便抓紧去店里了。
晚上再次路过邮筒时,我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它亮晶晶的,我走上去,想一探究竟,发现里面有一封信,信封看起来挺有年代感的,难道真的有人给我回信了?还是说因为邮筒太新,有人误以为还能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