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姜景策独自一人坐在宽敞的大堂之上,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他俊美的脸庞上,为他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华。他的眼神深邃,春越校站在他的下侧,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贵客感到不安。
“殿下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啊?”春越校小心翼翼地询问。
姜景策自在地喝了一口茶水,不疾不徐地放下茶杯,玉色的指尖轻轻划动杯壁。
“本王今日进宫求得了一张琴,寤寐思服,想着要和春小姐探讨一二。不知,春小姐可是休息了?”
春越校的脸上精彩纷呈,他看着姜景策敢怒不敢言,他倒是自在闲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宴饮取乐是常事。可他们是清流人家,哪有男子大晚上的来找闺阁的小姐弹琴的?他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想着要拒绝,可对方的身份他实在不敢得罪。于是挣扎片刻,便吩咐下人,“去请夫人和小姐过来。”
姜景策不置可否,他今日进宫,敏锐地察觉到了父皇对他的试探。在父皇心中,他的两个儿子正在为了他底下的龙椅斗得你死我活,只有这个小儿子还算让他安心。
的确,一个既无世家支持,也无寒门辅佐的皇子,有什么资格去争夺皇位呢?
可是近期三哥和四哥的争斗实在太过激烈,皇帝乐见其成的同时,又开始猜忌他这个从来都贴心的小儿子是否真的如他表现得那样放浪不羁呢?
为了打消父皇的猜疑,也为了不让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他想到了前日在郊外见到的那名女子。
那样的美貌,惹得他这个皇子行事没了分寸,也是常理之中的吧!
春夜,月光如水洒落在春府古朴的庭院中,银白的光斑点缀着青石铺就的小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清新。春魏欣独坐闺房,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玉簪,心中却如波涛汹涌。
刚刚父亲身边的奴才来报,说是五皇子姜景策深夜造访想要见她,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莫名的激动。她并不喜欢那位声名远扬的五皇子,但他的尊贵身份和风华绝代的容颜,却在无形中牵引着她的心神。
魏欣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她想象着与五皇子相见的场景,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甜蜜的微笑。她急忙换上了一袭华美的衣裙,轻施粉黛,将自己打扮得如同春日里的桃花般娇艳。然后,她怀揣着忐忑与欣喜,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前厅赶去。
春夫人看着女儿如娇花一般的容颜,想着连皇子都为了她来到春府,心中激动之情更甚。她就知道,她的女儿和她一样都是最好的存在。
然而,当她兴致勃勃来到前厅时,却对上了五皇子不解的眼神。
她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发问,“殿下深夜到访来找臣女,所为何事啊?”
“你是何人?”
姜景策的话让春越校和她俱是一惊,春越校小心翼翼地试探回答,“这就是小女啊,殿下。”
“春府没有别的小姐了吗?”
春魏欣屈辱极了,她咬着唇瓣,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可她不敢真的哭出来,眼前的人是真正的皇子龙孙,她不敢在这样尊贵的人面前失了体统。
春越校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五皇子要找的是他另一个女儿。想到大女儿还被关在柴房里,他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下官马上派人把她带来,殿下稍等。”
春越校快步走出去,跟身边的小厮吩咐道:“快去带大小姐出来,让她换一身得体的衣裳,切不可被殿下看出点什么!”
小厮得令,快跑着冲向柴房。
春魏欣还站在大厅,没人叫她离开她不好轻易离去。此时,她的内心却如同被烈火焚烧一般,痛苦而煎熬。她不明白,为什么季春和的身份那么低贱,却还能吸引男人的注意,而自己明明哪里都好,就因为季春和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就要处处输给她,凭什么?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突然,五皇子姜景策的目光扫向了她。他微微一怔,然后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春魏欣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她不知道这个笑容意味着什么,但她却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姜景策在上面无聊地等着,他想起那段琴声,两人合奏的山间,紧绷着的心松快了一下。如果是那个人,好像这场戏也没那么无聊了。
他看向春魏欣,微微一笑,“春小姐在家中行几?”
“回殿下,臣女在家中排行第二。”她心回暖了不少。
“你有个姐姐?”
又听到五皇子询问季春和,春魏欣的指甲都要抠破了。她不情不愿地回答:“是!”
她心里难受,也不想让季春和好过。她不是想要勾搭皇子吗,要是五皇子知道了她和王同文的奸情,看她怎么交代?
她故作为难,“殿下找庶姐是什么事?”
姜景策一愣,他从未听过有人这样称呼自己的兄弟姐妹,把嫡庶尊卑都挂在了嘴上,实在是小家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