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在老夫人的只言片语中,已经捋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恍然道:
“墨家与姜家定亲一事我也听说了,外头都传,是姜老夫人想要将属于亲孙女的亲事换给养孙女,不想这件事竟还有隐情!”
“我就说自家的孙女怎会不疼,原来姜三小姐早与别人有了首尾,老夫人怎能将这朵残花嫁入墨府,这才不得已换了定亲人选啊!”
“这么说来老夫人用心良苦了!可我瞧她这样子,好像不想承认与书生的这门亲事啊!”
“瞧见了南都的繁华,怎还能与书生去过苦日子!”
众人看着姜绾都大摇其头,已经将姜绾定性为贪慕虚荣,忘恩负义的女子!
阿朵都要气炸了,原来翠柳说的戏子是这么回事,为了从换亲丑闻中摘出来,他们竟然给小姐身上泼了这样一盆脏水!
姜绾眼底无波地握了握阿朵颤抖的手,看着那书生道:
“我问你,你说的那三娘,可是我?”
书生跪前了一步,泪流满面的看着姜绾:“三娘,你这是何意啊,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怎能把你认错?”
“可我并不认识你,也未曾在燕城见过你,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便要毁我名节,我自然要问清楚!”
姜绾的眼角眉梢都带着寒意,让书生莫名一抖。
“绾丫头!”
“祖母难道也任由他来污蔑于绾儿?”
姜绾肃容道:“若我不是他口中三娘,不在这里说清楚,次日姜府就会成为南都笑谈,以后姐妹们又如何抬得起头?再有这种登徒子敲我姜府大门,其他姐妹清白何保!?”
姜三夫人闻言,担忧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女儿,连连点头道:
“是啊母亲,还是说明白的好!”
姜老夫人气得牙痒,她并不想将事情闹大,只要让众人知晓她换姜绾亲事,是为帮她遮羞便好!
哪里料到这样的情况下,绾丫头非但不惊慌害怕,反而句句质问都在点上,怎能不叫她气闷!
不过瞧见二儿媳朝她暗暗点了一下头,便知道王氏已经打点妥当,只能沉下脸道:
“三丫头,你若想仗姜府之势,行背信弃义之举,老身我第一个不答应!”
姜绾没再接姜老夫人的话,侧过如玉般的脸,冷冷看向书生。
书生被姜绾看得心虚,但想到姜二夫人丰厚的酬金,心下稍定,立即红着双眼道:
“三娘,你莫要与我开玩笑,你我之间还需要什么证据?你可是在考验我!?我记得的,我都记得,你耳后有两颗小痣,肩头上还有一块伤疤,还有……”
“够了!”姜老夫人喝断了书生的话,阴沉着脸看着姜绾道:“绾丫头,你要点脸吧!”
“我肩头的伤是被乱军所伤,这不是什么秘密,耳后的小痣又有什么稀奇,谁耳朵上没有小痣?!”
姜绾不耐烦与男子争辩,只盯着他道:
“你靠一些模棱两可的证据就想污我名声,我倒是好奇是谁派你来的!可是与我姜家有仇怨之人?还是想阻拦我父兄叔伯高升之人?又或者是嫉妒我姜家女儿品貌出众,于是故意叫你来此,诋毁抹黑我们!”
这话让姜家其他人都拧紧了眉头,要是与他们无关,他们大可瞧个热闹,可涉及到他们的利益,便不想就这样草草了结了!
姜绾看向了一旁的下人,冷道:“快把这居心叵测之人抓起来送官!叫官府查一查,到底是谁在背后唆使他这样做的!”
这下子老夫人的脸色是真的白了,“胡闹!报什么官!你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的丑事不成?!”
姜绾迎上老夫人的目光,郑重道:“孙女没有丑事,也问心无愧,不怕天下人知晓!”
书生听闻要将她送官,吓得冷汗直流,慌忙从怀中拿出了一幅画卷。
“小生,小生还有证据,这是小生从前为三娘作的画,若我与三娘不相识,如何能画出她的样子!”
姜老夫人叫下人过去将画接了过来,拿到手中后故意将画平放于身前,让众人都能看清,才又看向姜绾道:
“你敢说这画像上的人不是你?你还有什么好说!?”
画上女子肤白胜雪,眉眼明艳,确实与姜绾很相似。
且这画中之人笑容很甜,定是与作画之人十分相熟。
姜绾怎会叫一个陌生男子为她作画呢?这不合情理,所以她与这书生看来真的是旧相识!
王氏正为自己的妥帖得意时,姜绾却接过画,面向了众人。
“这书生口口声声说他与我在燕城相识,我离开燕城后便杳无音信,可这画上的女子穿的分明是南都的服饰!”
书生连忙辩解道:“燕城人穿的服饰虽然与南都有些不同,但你一直想来南都,我便为你寻了这身衣裳!”
“衣裳能寻来,画作上的紫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