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铿锵有力的话语,刚一说出口,顿时引起了众大臣的慌乱。
皇帝身居高位漠视着眼前的一切,而林清舟看似恭恭敬敬,却将视线毫不掩饰地投向了金銮殿之上。
两人的目光触碰到一起,没有人退让丝毫,皇帝眸中闪着寒光道:“林爱卿,你这是何意?难道这是要逼朕不成?”
“这话应当我问陛下才是。”林清舟平静道:“如今山河稳定,我早该解甲归田了。不如就请陛下收了在下的兵权和官职,让我安心当个闲散王爷吧。”
“此言当真?”
“欺骗您可是欺君。”林清舟略带嘲讽道:“如今太平盛世,还请陛下允了吧。”
皇帝完全没想到,原来一点就着的林清舟,愣是将这口恶气硬生生咽下,还准备以唾面自干的方式,将兵权拱手送回。
两人心中都是明镜,又玩起了三番三让的把戏。
最终林清舟说得相当恳切,皇帝这才勉为其难,答应道:“既然这样,那以后林爱卿就当个闲散王爷吧!”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迟疑了片刻,林清舟则是慢悠悠道:“多谢陛下成全。”
就当皇帝以为十拿九稳时,朝堂之上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呀!”兵部尚书突然出列道:“如今北疆蛮族虎视眈眈,若是没了洛王,该怎么办?”
吏部尚书则是尖酸道:“怎么,洛王殿下还不能休息了?还是说咱们景国,没了洛王就不转了?”
工部尚书也是不甘示弱道:“你不要在那说些风凉话,我也不强求你去抵御蛮族,只要他日西南再生叛乱,就由你平叛好了。”
这话说完,吏部尚书瞬间哑火了,打嘴仗他擅长,可让他去大山里平叛那些野人,当真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期间,更是有御史道:“陛下,如今洛王殿下恶名在外,您理应收回兵权才是。”
两伙人因为林清舟的去留争执起来,朝堂上顿时一片混乱,皇帝静静听着各方陈词,许久后,却是看向丞相萧统,询问道:“丞相,你怎么看?”
萧统睁开微眯的双眼道:“如今我景国休养生息,不到万不得已,却是不该大动干戈,可经略西南北上抗蛮,却是利在千秋的大事。”
皇帝暗道这萧统这个老狐狸,看似说得字字恳切,点滴不露,可细琢磨起来,通篇都是废话,林清舟之事更是半个字都没有提起。
他有些不耐道:“那丞相不如说说,朕是不是该答应林爱卿呢?”
听到话题变得尖锐,萧统眼神一闪精光,沉稳道:“依老臣的想法,洛王如今年富力强,正是为朝廷效力的好年月,如果现在让他养老,当真是可惜了。而且,若是洛王立下如此赫赫战功,都得被迫辞官,那不知以后还有谁敢为朝廷效力呢?”
说着这些,萧统佝偻着身体,向前两步,恭敬行礼道:“肯请陛下收回成命!”
以丞相为首的朝臣,有样学样,同样道:“肯定陛下收回成命!”
按照这个架势,林清舟即便有了天大的错,都得被保下来,更何况他还是有功之臣。
“朕知道。”
皇帝从高处走下,亲自扶起林清舟,郑重道:“林爱卿,你还是暂且先留下吧,不然便是寒了天下的人心啊,他日等朕与丞相商议之后,再决定你的去留。”
听到这话,林清舟眼中一冷,然而面上依旧是忠臣良将的样子,还感激道:“那就有劳陛下了。”
和热闹的朝堂不同,贺云芙在偏殿待了一天一夜。
要不是宫女早晚换班时的问安,她一度以为皇帝派来的人,都是一群哑巴。
好在这里吃喝管够,甚至平日里的用度也一应俱全。
贺云芙实在无聊得紧,便坐在案牍前练字。
正当她全神贯注时,突然一声巨响,却吓得她手中的毛笔,都有些颤抖了。
贺云芙抚了抚胸口,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宫女连忙解释道:“贺夫人,莫要害怕,应该是北边的兵械营又在制造兵器。”
贺云芙颔首,有些不悦道:“这地方气闷得很,我可以去外边透透气吗?我快被吓死了。”
按说这事完全不被允许,可碰见苏公公过来视察,也就默认了此事。
于是,贺云芙这才走出了偏殿,呼吸起了自由的空气。
突然她看见宫墙外一角,竟然有一只粉色的风筝,正在迎风飞舞。
贺云芙不禁感叹道:“要是自由自在,能当个风筝也不错。”
苏公公捂着嘴,轻笑道:“那就劳烦贺夫人,让洛王殿下松口了。”
贺云芙不予置否,缓步回到房间中。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印有红章的宣纸,在案牍上勾勾画画,最终颇为满意地吹了吹。
等一切都完成后,贺云芙将这副书法小心折好,转头问道:“我要是托你给皇后娘娘送些东西,不算坏了规矩吧?”
对于贺云芙的看管本就十分宽泛,今日苏公公前来,更是让她不再拘束在房中。
宫女不想得罪人,便接过那副书法,赶忙给皇后送了去。
事情如此顺利,贺云芙来到茶盘前,一丝不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