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见孙燕开口留下了赵婆子,便领着她进了一间空房。
“赵妈妈,从今儿起您就住这屋吧,您放心,你在山上耽误的时间,到时候我们小姐会一并给您付清银元”
赵婆子谢过红缨,连声说:“不打紧。”
自此,赵婆子便也在清远庵住下了。
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日,春娃在自己办公室收到飞鸽传书,他展开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提笔就赶紧写回信,然后折好,命人绑在信鸽腿上送出。
不多时,他来到副县长关忠诚的办公室,将他刚收到的那封信递给了他。
关忠诚近日也为这起大烟案所苦恼。
城里的三家烟馆就跟三颗毒瘤似的,每每想起便觉得不安。
如果不尽快铲除,将是一大隐患。
此时见春娃交上来的信正是外出月余的关一行等人传回来的书信,赶紧一目十行的看完。
“春娃,没想到这熊老板夫妇果真是借回娘家之机进货去了”
“副县长,更可怕的是,当地的军阀鼓励农民广种鸦片,在四川,这都是合法的,您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春娃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距他们不远的四川,如今竟成了鸦片种植地。
“春娃,如今我们镇守夷陵县,也只能管好自己辖下的老百姓,四川那边种植鸦片我们管不到,但我们可以禁止让那边的鸦片流入我们县”
“副县长,我跟您的想法一样,我已回信给一行他们,让他们在四川境内不要动手,跟踪熊老板夫妇,一旦他们连人带货进入我夷陵县境内,抓人毁货”
“春娃,做得好,理当如此”
关忠诚不由得站起身在春娃肩上重重一拍。
但春娃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副县长,想不到其它地方竟乱成这样,像鸦片这种害人的东西,百年前老祖宗就知道要严禁,为何现在他们还要鼓励农民去种?”
“唉,说来说去,不外乎一个字:钱。打仗要用钱,而鸦片便是赚钱最好的工具啊”
“这世道乱了、乱了呀”
关忠诚连连感慨。
若不是这次派人跟着熊老板夫妇,他们也不会知晓如今夷陵城以外的局势竟已如此之乱。
“副县长,我现在真为咱们夷陵县的老百姓感到高兴,若不是县长和副县长共同将夷陵城治理的井井有条,制订了一系列政策,恐怕夷陵县的老百姓也生活中在水深火热之中呢”春娃道。
关忠诚看着春娃,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说:
“既然现在已经证实货源在四川,且是我们管不了的地方,你赶紧部署人手将城里的三个烟馆全端了,负责人全部抓捕归案,必须严惩”
春娃知道这是重中之重,赶紧匆匆下去布置。
当晚,夷陵城的三处烟馆被一举捣毁,负责人和经营人全部抓捕归案,只待择日定罪宣判。
宋思媛得知这一消息后,亲自去四柱家,敲开了他家的门。
可是,她却没有在四柱娘身上看到一丝喜悦。
“大娘,您怎么了?四柱哥最近是不是不犯烟瘾了?”
四柱娘双眼空洞无神,道:
“他再也不会犯烟瘾了,再也不会犯了”
一缕不安涌上心头,宋思媛几步走到当日关着四柱的那间屋子,透过那扇没有窗纸的窗户看过去,屋里空无一人。
当日捆绑四柱的那根绳子还在地下,但人却不见了。
“大娘,四柱哥他”
宋思媛心里的不安加剧。
老妇人空洞的双眼流下一行热泪,她一屁股坐在地下,号啕大哭:
“我那可怜的四柱啊,走啦、走啦”
宋思媛忍不住也落下一行清泪,心里暗骂道:都是那害人的大烟闹的。
若不是这大烟,她的哥哥宋思恩不会灭绝人性将她卖了;若不是这大烟,这个可怜的老人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若不是这大烟,城里不会有那么多人都染上了烟瘾
宋思媛快步走出四柱家,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县政府,直奔东院律法部。
她找到杨爱怜,一把抓住她。
“杨小姐,带我去见杨部长,我有话同他说”
杨爱怜不知道这位可怜的姑娘突然找上门所为何事,但她还是拉着宋思媛,敲响了春娃办公室的门。
听到春娃大声叫着:“请进”
两个姑娘推开门入内,杨爱怜还未开口,身旁的宋思媛就丢开她的手臂,“扑通”一声跪在地下。
“杨部长,小女子有话要说”